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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形猛地一頓，目光如野獸般尖銳，“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愛你。”
他似有些不敢相信，連呼吸都變了，“……慕斯晨？”
“我猶豫過，掙扎過，內心一直反反覆覆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慕斯晨凝視著男人一雙深到難以測量的眸子，“可我更多的是不想後悔，不想留下遺憾。”
儘管知道這份表白，並不能從唐朝這裡換得什麼，甚至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一種負擔，慕斯晨仍舊希望，她可以自私一回。
不用去顧及其他，不用去在意他心裡究竟愛著誰。
只是一心讓他知道，她喜歡他，很喜歡，就夠了。
唐朝心口處撞過一陣莫大的衝擊，他用力抿著舌尖，清晰的麻木感沿著那點點薄弱的皮肉傳遍四肢百骸。
男人俊顏緊緊繃勒，繃得額角青筋暴起，一對魅惑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意，就跟沾染了嗜血的腥味一樣。
他坐在車裡，半天都沉默不語。
慕斯晨望著眼前這張冷靜的臉，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種冷靜的表象下，蘊藏著狂風驟雨。
他是不是……生氣了？
“我沒別的意思。”怕他誤會，慕斯晨連忙解釋，“你暗戀的那個女孩兒，在你心目中是什麼位置，我心知肚明。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也佔據不了半點，我真的不強求的，感情的事，也強求不來。”
慕斯晨彎起眉眼，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你不知道吧？我這人其實很拿的起放得下，不管你暗戀的人是誰……”
“是你。”唐朝冷不防打斷。
他聲音很好聽，音色乾淨微沉，裹挾著獨特的磁性。
慕斯晨只顧自己說著，完全沒料到他會有話插進來，兩人的尾音重疊，她一時沒聽太仔細，“什麼？”
唐朝裹在高領毛衣裡的喉結輕滾，他抬手抹了把臉，暗如幽潭的眸子沉寂著一抹抓不住的深邃，“我說，我……”
就在此時，男人褲兜裡，一記來電鈴聲猝然而至。
唐朝掏出看眼，是裴珩。
他皺了皺眉，劃開接聽，手機貼至耳廓，“說。”
“你掉溫柔鄉出不來了？”裴珩語氣調侃，隱含痞意，“趕緊的，都等你呢，子航又被慕家那張狗皮膏藥給貼上了，你不早點來看看好戲？”
“沒興趣。”
“今天兄弟我近30大壽，你沒到怎麼開場？”
唐朝兩指揉捏鼻樑，應道：“嗯。”
掛上電話，男人隨意將手機塞回褲兜。
他扭過頭，諱莫如深的眸子睨了慕斯晨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嘴裡的話吐了回去，轉而道：“上車，帶你一起去。”
慕斯晨遲疑一下，隨後繞過車頭，坐入了副駕駛。
裴珩的生日宴是在自己的獨棟別墅裡辦的，他沒跟父母住一塊兒，只邀請了平日玩得要好的朋友一起慶祝。
一路上，慕斯晨和唐朝均未說話。
車室內很安靜，彼此之間保持著一種默契的無言。
慕斯晨低垂著眼簾，下巴抵著脖子上柔軟的圍巾，她兩隻手相互把玩著手指，眼底藏滿心事。
不難看出，自己方才的那番話，應該是讓唐朝感到困擾了。
二人雖是名正言順的訂婚關係，中間卻始終橫亙著一顆心的阻礙，她今天非要一意孤行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他心裡不爽，也是應該的。
輕咬了咬朱唇，慕斯晨撇過視線，以眼角餘光偷瞄了一眼唐朝。
男人冷毅的側顏俊朗有神，唇瓣微微抿著，他的唇型有稜有角，帶了不近人情的削薄，這樣不經意抿起的動作，更顯半張臉的硬冷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