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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珃哭笑不得：“四姐姐何至於去看人家笑話？夫妻倆吵架又不是什麼好事兒，若被薛家大爺看到你偷看他的笑話，當心他惱了你。”
“那薛酒鬼便是惱我了又如何？我又不吃他的喝他的。”惜春不屑地哼道：“我看不慣他們一個個平日裡的那種做派，明明心裡頭主意多著呢，偏要讓自己看上去坦蕩端莊，何苦來著。”
賈珃道：“好哇，你先是編排薛大爺，如今又說上寶姐姐了。若她知道，非要擰你嘴巴。”
“她才不會知道，你又不會告訴她。”惜春在這邊說了一遭後，心裡頭也舒坦了，自然不用再去看熱鬧，就道：“我回去了。只是覺得他們以往做了那麼多事兒，都過得順風順水的，我心裡頭不舒坦。如今看他們果然遭了難了，我便覺得‘惡有惡報’的理兒還是準的，便想讓你知道。”
賈珃又和她說笑了幾句，姐妹倆就此道別。
沒幾日後，馮紫英親自登門，把知道的孫紹祖的情況告訴了賈珃。
他來的時候特意和門房的人說了，只找珃妹妹出來。待到賈珃來到這邊兒，他讓人關了窗戶屋門，等屋裡只剩下了他們倆，方才輕聲道：“你找我問這個人做什麼？為何要打聽他的內宅事情？”
先前他只覺得打聽個人而已，犯不著細問。賈珃沒提，他就沒多嘴問緣由。是以並不知道兩家打算做親家的事兒。
賈珃見他神色凝重，就和他直說了：“原是我家老爺想要把二姐姐許給他的，我覺得還是多問問比較好，這才託了你。”
馮紫英就壓低聲音說：“此人實在不是良配。”想想又道：“莫說是良配了，便是做個尋常相公，都不成。”
雖然有些話不方便和女孩兒講，但他聽說是和珃姐兒的姐姐有關係，不方便說的話他也直說了：“那孫紹祖私底下酗酒好賭，脾氣暴躁，隨意打罵家中奴僕。品行十分不堪，家中的媳婦子和丫鬟幾乎都是他的人了。你姐姐如果真嫁過去，那就真真跳入了火坑，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賈珃駭然，這麼說來，那孫紹祖還不如賈赦靠譜。
當然了，賈赦此人也不靠譜。但是比起孫紹祖來，賈赦最起碼脾氣還算可以的，且不會輕易打罵女人。
賈珃好生謝過馮紫英後，忙找了賈赦和邢夫人，關好門後把孫紹祖的品行告訴了二人。
邢夫人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大怒，對著賈赦也沒了好臉色。
“孫紹祖這種混賬王八羔子，你居然也好意思說到了二丫頭的親事上！”邢夫人氣到極點，索性叉腰指著賈赦的鼻子尖罵了：“二丫頭是我和老太太跟前長大的，我們一點點看著她從襁褓中長到了亭亭玉立。莫說是尋常官宦人家了，便是皇親國戚的旁支兒郎，我們二丫頭也敢稍微沾點邊兒的考慮上。如今你倒好，居然給她找了這麼個混賬東西。莫說旁人了，我第一個就不依！”
邢夫人輕易不和賈赦動氣，便是他在女色方面胡亂了些，她也懶得和他置氣。如今卻為了迎春的親事動了怒，多少驚到了賈赦。
再者，女兒賈珃如今是在皇上跟前都得了名兒的，賈赦更不敢得罪這個女兒。
如今看母女倆都不同意這門親事，賈赦也有點想退了。但也苦惱：“之前總有人問過二丫頭的親事，我都許下海口說已經定了孫家。如今若要換人，如何使得？若被旁人知道我們一個女兒許了兩家，豈不是要連累其他姑娘的婚事。”
這事兒倒也有些難辦，邢夫人苦惱起來。
因為女兒許了一戶人家後，輕易不能換。不然說出去的話，這家其他女兒的名聲也會受損。對女孩子來說，名聲可是頂重要的。
不過，賈珃卻是聽了那個“孫家”後忽而有了個念頭，問道：“老爺可曾與人說過是哪個孫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