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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雪凝,你別哭——”欲上前安慰她。
“聽我說,”徐雪凝制止她上前的動作,“我已經撐不下去了,這麼久的時間,我的心已經成了碎片。”
媽媽走了,她連一點支撐的力量都沒有。她站起身,豪不猶豫的走著,往河堤的盡頭走著。
“雪凝,天黑了,我們回去吧!”裴君右不安的在她身後追著。
然而徐雪凝的步伐卻益發的快,對叫喚聲充耳不聞。
“雪凝,別跑。”裴君右發現情況已經出乎她所能控制。
徐雪凝義無反顧的跑著,就在裴君右即將追上她之前,腳步一個踉蹌,硬生生的摔落河堤的斜坡,一路滾下。
“啊——”她發出尖銳的喊叫聲。
“雪凝——”裴君右的心臟幾乎停止。
徐雪凝的身體不斷的滾落,直到斜坡的最底處才停下。刺利的痛楚折磨她的末梢神經,她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神情迷離的癱軟著。
“君右,原諒我……在你面前做出這樣的事……”眼角是她心碎的淚,“我恨我自己,我恨這骯髒的身體,永遠也洗不乾淨……”
“雪凝,別再說了——”裴君右忍不住與徐雪凝抱頭痛哭。
情傷無痕,卻能碎心,為什麼為愛哭泣的總是女人?
那血像是在控訴什麼似的,汩汩的從徐雪凝體內流出,濡溼兩人的衣衫,徐雪凝為她玉石俱焚的舉動露出悽楚的笑容,她終於可以解脫這被玷汙的桎梏……
手術後的徐雪凝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眸,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攫住一旁裴君右的注意。
病房的門驀地推開,神情冷峻的張讓走來。他不發一語,將澎湃的情緒內斂的收拾著,雙眼瞅著昏睡的徐雪凝。
“張先生?”裴君右試探的問。
他別過視線看了她一眼,“我是。”
“雪凝的身體狀況需要你多費心……”
張讓面無表情的點了頭,看著裴君右衣衫上沾染的血跡,“多謝你的幫忙,我會留在這裡,你先回去。”
當裴君右離去,病房裡重新落入寂靜中。
到國外視察開會,也順道給她些許的自由、思索的空間,然而現在看著她近乎自虐的把自己弄得消瘦不堪,她以為她在修練瘦骨嶙峋的道法嗎?
張讓心裡雖是不捨,卻又想好好加以斥責怒罵一番。
“對不起,害你特地跑這一趟。”徐雪凝闔著眼,用微弱的聲音說著。
她並未昏睡,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她誰也不想面對。
“我會馬上安排你回蘭薰山莊靜養,你不準再去教授鋼琴。”他痛定思痛後說。
“不要——”她倏然睜開眼睛。
那囚禁的日子她怕了……
“我的決定不容置疑。”他態度堅決,“當初沒強逼你回山莊,是因為要讓你好好冷靜想想,不是要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個鬼樣子,既然你不能好好照顧自己,我只好用我的方式。”
“我不要,我不能跟你回去……”她啜泣。
“為什麼?”他存心要逼她說出心底的實話。
她先是痛苦的閉上了眼,接著豁出去的嚷著:“因為我差點被強暴了,我沒有辦法再面對你,沒辦法再當你的妻子,也沒辦法繼續回山莊生活,那對我而言是夢魘,我不要——”徐雪凝壓抑多時的情緒一下子全爆發出來,她情緒激動的拔去臉上的點滴,存心想要傷害自己。
“雪凝——”張讓搶先一步上前阻止她的行為,隨後按下緊急按鈕。
“放開我,我沒辦法活下去了……”她哀慟逾恆的哭著,不斷痛苦的掙扎著。
她無法容許自己身上的汙穢,那個她洗刷不掉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