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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二
「回安陽?」
靜謐午後,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擺著冰盆,熾暖日光隔著窗直射而入,那冰上冒著寒氣, 卻也融化得快,煙洛一邊將水倒掉, 一邊添冰,扭頭跟容卿笑:「是呢,回安陽。」
「陛下說豐京盛夏炎熱,不宜修養, 張院使前兩日為陛下診脈, 說他身有舊疾, 體虛血虧, 安陽那邊氣候溫和,陰陽相益。太極宮歷經戰火, 怕是不能用了,周旁幾座宮殿卻還完好,只住帝後二人, 怎麼也綽綽有餘了。入秋後, 陛下還要到赫陵祭拜, 此去正好一併做了, 回來時已經深秋, 豐京也入涼了。」
容卿靜靜聽著,執筆在宣紙上落墨,句不成段, 零零散散,只是練筆而已,她素來不喜書法,只因耐性不夠,如今久居深宮,平日裡無所事事,以此消遣時光,到底還能修身養性。
「說是什麼時候啟程?」
「奴婢不知。」
煙洛不知不要緊,等晚間李績來了,親自問他就是,容卿不甚在意,只是心中微存疑竇。陸家事了之後李績雖忙,卻也常常得空來玉照宮,有時政務都直接在這裡辦了,沒見他有苦夏之態,至於舊疾,他精神尚好,說是生龍活虎也不為過……
怎的突然就怕熱了呢?
容卿筆尖微頓,那墨汁落下,在紙上暈開,一副字就這麼毀了,她也不心疼,把紙攢成團丟到一邊,兀自坐下,眼中怔怔。
一旁的玉竹正給她研墨,見主子如此心不在焉,以為出了什麼事,便出聲詢問:「娘娘怎麼了?」
容卿不答,只是眼眸裡的不解越發濃烈,良久之後只餘一聲輕問:「難道是……」
是因為她麼?
前不久送別三哥前,李績也有意無意地提到安陽城,這事兒若是朝中都已經傳開了,那應當也不是李績的一時之舉,只怕早就打算好了。
容卿心中微亂,字也不寫了,起身去內殿的軟榻上躺著,安陽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回憶不甚美好,可終歸有很深的意義,回去了,看到物是人非之景,心中總隱隱有些膽怯。
她闔上眼,朦朧中人影重重,紅牆碧瓦。
如果當時她沒有被皇姑母接到宮裡去,不知今日又會是幾番模樣,
也許,早就隨卓家人去了罷。
她漸漸睡熟了。內殿蒙蔭,總要陰涼些,日落黃昏,有人踏著金黃入殿,李績腳步匆匆,好像在低頭想著什麼,到了近前,聽聞她在殿內休息,腳步立時就放輕了,路過桌案時,眼瞥到上面有字。
他雙腳一頓,轉身繞過桌案,將宣紙鋪平,看到上面洋洋灑灑地寫著許多詩句,東拼一句,西湊一首,不完整,像是想到什麼便寫什麼了,真真只是練字。
可他細細一看,又覺察出不對來,眉頭漸漸皺起,黑眸中多了幾分深沉。
不多時,李績挑簾進去,眼眸示意,那為容卿打扇的宮人便屈身退下,他走上前,挨著坐下,發現睡著的人似乎正在做夢,蹙著眉,額頭髮汗。
李績神色微頓,伸手想要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才剛碰到肌膚,那人猶有所覺一般忽地握住他的手,驚叫著坐了起來:「不行!」
她瞪大了雙眼,眸中都是淚,眼眶深紅,李績被她驚恐地模樣嚇得臉色一變,急忙靠近些,將她抱住,撫上她的臉,指腹輕輕蹭著眼角,讓她看著自己。
「什麼不行?」他聲音溫和,身子下意識前傾,想要努力看清她的神色變化,「做噩夢了?」
容卿怔怔地回過神來,好像才發現自己已經醒過來了,她推開李績的手,躲開眼去,匆忙下榻,背對著他,一邊擦眼淚一邊道:「是做噩夢了,沒什麼。」
她鼻音有些重,單薄的背影瞧著讓人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