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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強手打了自己腦門一下,笑嘻嘻地說:“年年她有沒有惱我?”
何美珍也沒看他,只問:“你賺錢了?”
“啊哈哈哈,一點點,一點點……那個股它……”
“能不能把年年歲歲的錢還給我。”何美珍冷不丁打斷他的話。
“那個,咳咳……”他一下像是嗆了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擺著手一邊扭身回房:“啊呀你知道我的錢都還壓著,晚點晚點……小孩子又不急著用什麼錢!”
何美珍看著他半趿著拖鞋搖搖晃晃進了房,想攔著,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便任由他進去,只是無奈地暗暗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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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強在中秋節前一天回家,這是紀年始料不及的。
兩個多月前她被父親打得頭破血流,不僅丟了七一匯演的資格,從此還在眉頭多了一塊疤。
她既憤怒又茫然,不知道要怎麼繼續面對這個父親。
父母打孩子,是不是天經地義的呢?她不知道。
整個晚上沉默著,只在他主動問起功課時含糊地“嗯”了幾句。紀強整個晚上都在稱讚何美珍和兩個女兒,誇紀年成績拔尖以後肯定出人頭地,誇紀歲乖巧伶俐人見人愛,誇自己老婆賢良淑德善解人意。
紀年有點恍惚,她家和睦得彷彿是電視上宣傳的那些五講四美的模範家庭,客氣又虛偽。
那些夢魘和真知棒糖棍,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夜深了,紀歲已經睡熟,紀年有點放心不下阿媽,躡手躡腳去廚房倒水。
“阿珍啊,我真的非常愧對這個家,後悔這些年來作為阿爸沒有很好地盡責,這一路都是全賴你撐起成頭家,才把年年和歲歲帶得這麼好……我真是,越想越覺得後悔和遺憾……”
阿爸阿媽的房內傳來斷斷續續的低語,紀年忍不住靠過去。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何美珍打斷他,“晚了,睡吧。”
“不是……阿珍,你重新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從頭來過……”紀強的語氣懇切,彷彿帶著哭腔,突然直起身子,將腦袋往牆上邦邦地撞。
“阿強你不要這樣。”何美珍不知所措又有點不耐煩。
門外的紀年雙手緊緊握著馬克杯,心中一陣狂跳。
會嗎,她的阿爸,真的會改過自新從頭變好嗎?
“阿珍,我想過了,我真不是一個好爸爸……”紀強的聲音突然高起來,像是在宣讀什麼誓言,“我想彌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這樣……”
“你要怎麼彌補?”何美珍愣了一下,聲音發顫。
紀年在門外也跟著顫,在這中秋前夜,她的阿爸說要彌補她們。
那她願不願意放下,願不願意原諒,願不願意重新接受他?
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阿珍,我從頭想再一次經歷孩子的成長過程,”紀強一字一頓,彷彿痛定思痛地發出了一句肺腑之言,“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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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道門的,手裡的馬克杯空著拿出去,又空著拿回了房。
原來她阿爸並不是真的想要彌補她們。
他讓四十五歲高齡的媽媽去再懷一個,真正想彌補的是他那當爹的體驗。以及,彌補他一直以來的不死心。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紀年的頭“嗡嗡”地疼。桌上是何美珍提前準備好的早餐,而房門那邊傳來震天呼嚕聲。
她想起昨晚聽見的話,一顆心堵得慌,胃裡一頓翻江倒海。
早飯一點沒吃,在一旁看著紀歲吃完,便拉著她直接上學去了。
今天是中秋,下午學校提前放了學,三點多紀年便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