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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凌晨,冷空氣悄然而至。明明白天還熱得要把衣袖挽起來,夜裡氣溫卻降到能呵出白煙,一日四季。
紀年在窗前把外套攏了攏,雙手抱臂。她抬頭看了看天,細細的月亮弱不禁風得像剪下來的指甲,彷彿一吹就能飛走。
她回頭看了看書桌,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從抽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對面的窗一下拉開,裴爍探出頭來,眼神停在她手上,然後朝她抬了抬下巴。
她遲疑了片刻,掩上窗,將棒棒糖放在桌面,拿著手機靜悄悄爬上床。
“又吃糖,小心爛牙。”螢幕裡的史努比頭像一閃一閃。
紀年咬了咬指甲,打字道:“你聽見了?”
“這裡的屋子隔音這麼差。”裴爍頓了一下,又說道:“查實我不太理解美珍姨,這種時候走為上著,才不枉當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跟對方切割乾淨啊。”
他說的話,也正正是紀年今晚對阿媽講的。
既然發現紀強就在附近,還和那兩個無賴在一起,很明顯半年前就是一個訛錢的局,而且只是淺淺地試水而已,更大的雷說不定還在後頭。
但何美珍依舊堅持死守囍帖街,敵不動我不動,敵殺到埋身再作打算。
紀年氣不過,兩人激辯了一輪,紀歲勸完左邊勸右邊。
“可是呢,我好像又有點理解她……美珍姨除了曾經選錯個老公以外,其實從頭到尾沒有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她走?”
紀年愣了一下。
這也正正是今晚阿媽對她講的:“南城是個法治城市,有什麼就找警察啊,我們行得正坐得端,為什麼要離開?你看上次報警,事情不是也解決了?再何況,又能躲去哪裡、躲到何年何月呢?!”
紀年不知道怎麼跟阿媽說,上次的事能解決,是裴爍託了人。
“牆頭草。”她把氣撒在手機螢幕上,“早唞。[1]”
“喂,”怕她真的下線,他連忙喚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別再衝動拎著菜刀去砍人。”
那個青綠色的耀西頭像沒動,但亮著。
“也別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史努比一閃一閃,“很難找誒。”
紀年愣了一下,她真的想過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那你說怎麼辦?又不是電視劇裡,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主角救我於水火之中。”
話一出口,她就怔住了。真是深夜催人困,困了犯糊塗,她恨不得擰身跑過對面拿走他的手機。
史努比也彷彿宕機了,一直靜默著。就在紀年剛要敲下“晚安”時,對面頭像閃了。
“你說我嗎?” 那邊彷彿腦子也不太清醒,在深秋的凌晨脫口而出膽大妄為的話:“不用從天而降啊,推開窗就是了。”
紀年在幽暗的房間裡,忍不住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戶。
而兩窗之隔的裴爍在敲下那一句話後,只覺得寂靜的夜裡瞬間彷彿鈴聲大作。
牆上走著的掛鐘一圈一圈,滴滴嗒嗒。
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滴一滴,叮叮咚咚。
被風吹打的窗戶一搖一搖,嚶嚶嗡嗡。
而他的心狂跳不已,如同在胸腔中四處亂彈的球,乒乒乓乓。
“神經。睡了,晚安。”青綠色的耀西頭像閃了閃,然後灰掉了。
裴爍吁了一口氣,過了兩秒,又嘆了一口氣。
帥,還是可以的;多金,也勉強符合。
可是說救她於水火,就未免顯得下巴輕輕,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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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聖誕,又到聖誕~”陳家棟哼著歌一個個拍門:“喂,買了東海堂的聖誕蛋糕啊,過來食!”
幾個人“齊哇哇”擠在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