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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病倒了,燒到了四十度。
何美珍心急如焚,可帶去醫院醫生說驗血照肺聽心摸肚一切正常,怕不是考試前焦慮綜合症吧,也只開了些退燒藥就讓回家歇著。
回到家便是成天昏睡,任憑何美珍在耳邊不斷低語:“年年別怕,已經找老師補辦了,沒事了。”
她仍是整日整宿地在混混沌沌的夢裡揮舞著雙手,突然就大喊大叫著:不要撕我的准考證,不要撕。
過了一日又猛地從床上直起身子,開始收書包,說要去考試了。
何美珍安撫著她繼續睡,再過一日才是中考呢。
而她暈暈乎乎中睡下又起來,然後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考試物件:2b鉛筆、橡皮、尺子、簽字筆、圓規……准考證。然後去睡,沒多久又起身檢查,複復返返。
何美珍這時才覺得,平日裡真是拜得神少,臨急臨忙去黃大仙那給了香油錢又燒了高香,求得一枚護身符放進紀年書包夾層裡。
也不知道這樣臨時抱佛腳,佛祖管不管。
第二日紀年退了燒,整個人卻像褪了一層皮,臉色慘白地去考試,一連考了三天。最後一天考完,何美珍在校門口沒等到她出來,卻見到陸悠悠急急忙忙跑過來說紀年一交卷就暈倒了,同一個考室的裴爍把她背去了醫務室。
她足足在家裡躺了兩週多,什麼湯湯水水都灌不下,瘦得像棵枯草。
而後中考放榜,她差了兩分沒過一中錄取分數線。
最後還是班主任幫著打探兼求情,學校看在她歷年成績以及拿過市裡一些獎項,又有體育特長,才勉強破格收了。
但K班,就沒有了。
青龍里19號小分隊裡,陸悠悠和林亞瑞一個壓線一個託人交“茶水費”都進了一中,陳家棟意料之中考到了第三志願四十八中。
而裴爍,則如願以償拿到了一中K班入場券。
大家都不知道紀年中考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她簡直是撞邪了才會考前發燒,結果考成這樣。
而她比以前變得更沉默了,去拳館練拳有時還會走神,好幾次躲避不及被打得嘴角烏青。陪練的教練私下裡跟秦國富反映,覺得這個妹崽是不是故意讓自己捱揍的啊,好像就是要用痛覺來讓自己清醒一點,該不是魔怔了吧。
秦國富試著對她罵罵咧咧,不認真打就滾回家不要“阻著地球轉”[1],她面無表情;又試過滿臉笑成一朵花,討好地遞過去一支冰凍可樂說“攰不攰啊”[2],還是面無表情;更試過在宣傳單上龍飛鳳舞寫著“老學員週年大回饋送課兩節”,獨獨遞過去給她“有著數益你喇”[3],依舊面無表情。
秦國富對著秦添和裴爍“拗曬頭”[4],沒辦法了。而裴爍發現她最近好像特別嗜糖,一天到晚咬著根真知棒,去拳館的路上、回家的路上、在窗臺隔著防盜網看天發呆的時候……
真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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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裴爍跟秦添打完球去拳館沖涼喝沙示,順路跟下課的紀年一道回家。一路上無話,看她扒開書包夾層拿出根真知棒塞嘴裡,他若無其事地沒話找話:“什麼口味的啊?”
紀年沉默了一會兒,含著棒棒糖說:“可樂。”
過去一個月下來,這是她第一次跟他開口說話。
見他盯著自己,紀年別過臉去:“我只有一根。”
裴爍“嘁”了一聲,放慢腳步,插著褲袋慢悠悠地答:“吃那麼多,小心爛牙。”
他倆一前一後走著,三伏天午後小巷的青石板路面像是個煎鍋,滋滋冒著熱氣,彷彿連影子都能燙焦。裴爍想著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卻只覺得熱得汗流浹背,涼都白衝了。
他低著頭一下一下踢著小石塊,一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