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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收個清洗的工本費,的確省不少。
“我今天去藥房揀了些清補涼,分點給你拿回去煲給亞祥、亞瑞兩兄弟,天氣暑熱啊降降火。”何美珍遞過去一小包牛皮紙袋,朱春穗也沒推脫,爽快接下。
這19號樓大多都是住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大家幾代人樓上樓下感情熟絡,很多也是在囍帖街開鋪的:樓下202是開“甜蜜蜜喜糖鋪”的陳田和李蜜,樓上402是開“春風婚紗攝影”的林廣風和朱春穗,還有頂樓604的單親媽媽陸秀珠,也是個拎著箱子到處跑單的婚禮造型師,就連隔壁301的陳阿嫲那不在這住的兒子,也在囍帖街有個鋪賣嫁女餅。平日裡彼此掌心向上掌心向下,也就習慣了不再互相客氣。
“年年又去訓練了?真是好出息的咧,人仔細細就上電視了!”朱春穗邊幫著她關小火,邊羨慕地打聽,“是不是可以加分的啊?”
何美珍聽罷眯了眯眼,嘴角止不住上揚。
再過幾周便是香港迴歸十三週年,南城將在體育中心舉辦盛大的“七一慶迴歸晚會”,據說這個晚會還和香港兩地會場聯動舉辦。其中開場就有個節目,由一百多位南城和香港的學生代表組成人海方陣,緩緩跟著《東方之珠》的音樂出場,每個人穿著特殊的發光服透過走位拼出一朵金色的紫荊花。
聽說晚會主辦方來到南城一中挑人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在操場邊繫鞋帶的紀年。她當時剛晨跑完,一身普通的短打校服,露出健康的小麥膚色,短髮利落,眼神篤定,站起來時腰下一雙腿修長又筆直。
“哇,這個妹崽夠精神!雖然說才升初三……”主辦方指著她,一錘定音,“就她吧!”
那可是她的女兒,雖說只是人海方陣,也是萬里挑一,很難不驕傲,紀年練了一個月她就哼了一個月的《東方之珠》,但人前何美珍還是謙虛地擺擺手:“啊喲就是看在她高啦,手長腳長方便做人型燈牌嘛!而且中考不看這些的啦!”
朱春穗笑笑說:“總之就是犀利啦!”
冷不丁聽見門外鑰匙一轉,她笑笑迎出去:“講曹操,曹操到……”
有點老化的木門“哐”地被用力推開,卻見一個黝黑的高大身影帶著一身蒸騰的火氣邁進來,順勢就將兩腳的皮涼鞋往旁一踢,赤腳踩在黑白花街磚上。
一旁的朱春穗著實感到意外,睨了一眼不由自主縮了一下脖子的何美珍,像是矮了一截。她連忙接過話:“呀,是強哥回來了!”
“阿爸!”一頭朦松亂髮的紀歲聞聲從房裡奔出來,脆生生地喊。
何美珍後腦勺有點突突地疼,朱春穗見狀反應過來,一手拿著那包清補涼,一手拉著紀歲便往外拽:“歲歲,你亞瑞哥哥部pS又進了新遊戲,喊你過去玩呢!”
“啊……不是吃飯嗎?”紀歲有點怔住。
朱春穗忙說:“啊呀平日功課忙,你們不是剛期末考結束嘛,就是應該好好玩一下,來姨家吃也是一樣的,走走走!”
經過紀強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舉著大拇哥誇道:“強哥,你家年年要去‘慶七一文藝匯演’啊,好架勢[4]啊!”
說罷,便急吼吼帶著紀歲往樓上去。
“砰——”木門從裡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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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好架勢的少女此刻正耷拉著頭,無精打采地踢著石子往前走,她神情落寞,紅腫的下唇凝結了一塊新的血塊,觸目驚心。
兩個小時前,紀年對著一套紅白色運動裙和白球鞋發了好久的呆,那裙襬上的黑色鉤子彷彿是勾起的食指,讓她靠近些,再靠近些。
七一文藝匯演她參演的人海方陣有統一的發光服,但昨天導演組通知最後臨時加了個氛圍環節,讓學生代表們穿自己的衣服在體育場放飛氣球,主打一個五彩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