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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一時還沒回過味來,看著姨娘的眼睛,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點頭,應了一聲「嗯,疏雨知道。」
……
和姨娘分別後,雁喬打著燈,陪著疏雨往院裡走,走過前院那顆梧桐,因著姨娘剛那一番話,想起一段往事來。
想起當年她與聞兒在族中私塾初學孔孟時,旁的兄弟遇到疑難處,老師總是不吝教誨,可到了她這,老師不但上課從不問她,碰到疑難之處更是不願為她解惑。問其原因,夫子只答「天下女子只需略通禮義便可,這些道理於後院無用,講深了反而浪費。」
短短一句話,澆滅了疏雨的熱忱。自那天后,她就不願再去私塾,在家時也常常不言不語,急壞了周姨娘和聞兒。
隔了月把,聞兒和族中表兄都極力相邀,請她一起回去上學,尤其是聞兒,纏了她足足一個月,她才束手束腳地跟著去了。
可這次卻不一樣了,上課時夫子居然會主動點起她,看夫子的表情雖不情不願,但也算將她與其他學生同看在眼裡的意思了。
疏雨不解,問起其他族兄才知,那天過後,岑聞下了學,就攔下了老師,張口便問 「夫子且慢,您說女子學此無用,可是您若是不願教,天下女子不就一直不會。」
接著,她看著夫子驚愕的深情,堅定地說道:「既不會,那有何談有用無用呢?」
夫子氣的吹眉瞪眼,直罵道:「你…我教你姊妹八載,卻不想教出個頂撞老師的學生!」
說罷夫子把書一放,「嘭」的一聲,可見怒氣之旺:「那這書我不教也罷,回家告訴你爹爹,我教不出她女兒來,讓他再另請高明罷!」
岑聞見狀急忙跟上,迭聲說:「老師且慢,您別動氣,您就當我是塊朽木,但姐姐是真心敬重您,想跟著您做學問的,您若是願意把姐姐當作與男子無異的學生,岑聞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夫子冷哼一聲,「我教書育人,對學生並無所求,又能有甚麼是需要你來做的!」
見夫子執意拂袖要離去,岑聞「咚「地一聲跪在了庭中梧桐樹下,夫子聽到聲響回頭也驚了一跳,「我幾時讓你跪下了?」
岑聞低頭悶聲答道:「老師,前有程門立雪誠心求學,岑聞今日也就跪在此處,像您表明誠心,您若是願意改變主意,我跪上一個月都成。」
老師看著像是要被她氣出病來,撐著桌几啞聲說:「好…好…那你就跪著,每天下了學來這跪上一個時辰。」
此時正逢秋冬之交,天寒雨凍,他看著岑聞說道:「能過一個月,我便真看看你姐姐能學出個甚麼學問。」
……
下學路上,岑聞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疏雨聽著她說,不答話,半晌突然問起:「聞兒,膝蓋不疼嗎?」
岑聞一驚,杏目圓瞪,「姐姐你如何知道的?該是那些漏嘴的說的吧!沒事,不疼,看老師吃癟心裡痛快呢!」
疏雨看著她,只覺得心中又暖又澀,鼻頭有些酸意,她便岔開話來問:「老師後來都跟你說了什麼?」
疏雨挑眉,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臉上掛著得意,說道:「老師說啊『行了,起來罷,你倒是個有毅力的。你姐姐確是有些天資,看你一片誠心在這,我也願意傾囊相授。但你,空有想法而不知天高地厚,只怕今後路難走嘍!』,姐姐,你應該看看老師當時那樣子!」
說完還學著夫子負手撇嘴,走朝了前面,疏雨在後頭看了,心頭湧出些難以言明的柔意,於是她走上前去,牽起妹妹的手,在聞兒的笑聲裡兩人相攜著往回走。走在後頭的雁喬和冬雲看了,也偷偷笑出來。
想到當時,不禁心情複雜,疏雨停了腳步嘆了一口氣,兩人這般僵著,誰心裡都不好受。她捨不得聞兒傷心,但又斬不了這亂麻。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