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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五,胡家村的人家已經在開始準備年貨了。有錢的就準備豐盛點,沒錢的就準備簡單點。
屋裡屋外打掃一遍,擦去傢俱上一年以來積下的厚厚灰塵,一年沒拆洗的被褥,也拆下來洗個乾淨。
手頭方便的,大人小孩置辦一身新衣服。手頭緊的,擠出錢來也要給孩子置辦新衣服,大人就算了。
鞭炮是必須有的,吃團圓飯時放上一掛,祭祖時放上一掛,上墳掃墓時放上一掛,正月迎接拜年的親戚放上一掛,只圖有個響動,有響動才叫過年,才叫喜慶。
這在胡家村,叫做“忙年”。村民相見,互致問候,一般都會從平日裡的“你吃了沒”改為“你家的年忙完了沒”。
兩輛小車開到村口,一輛是縣民政局局長的,一輛是陪同局長而來的鄉政府副鄉長的。村裡本來已經通了公路,無奈是一條砂石路,坑坑窪窪,只能走摩托車和拖拉機,領導們的小車一般不開進村裡來,怕被石頭颳了底盤。
接到通知的胡明軒,率領幾名村幹部趕到村口,將車上的慰問品搬下來,送到十戶貧困戶家中。局長與貧困戶主人家握手,送上裝了慰問金的紅包。只花了一個上午,慰問貧困戶的活動就結束了。
局長和副鄉長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胡明軒心裡明白,他早就有了準備,安排老婆準備了酒菜,燉了一大鍋黃羊肉,酒是自家釀的米酒,比市面上那些勾兌酒要純正得多。
這頓飯也是慣例,年年都是這樣。來慰問的領導沒誰講過客氣。
胡明軒讓胡步雲去陪客人,他有心讓胡步雲取代他擔任村支部書記,與各級領導混個臉熟就很有必要。
看著一大桌酒菜,胡步雲悄聲問:“明軒叔,這酒菜的花銷,誰出?”
胡明軒說:“可不就是我出?村裡哪有錢搞接待。你以後當了村裡的家就會明白,當村幹部只有吃虧的份兒,吃不了虧就當不好村幹部。”
局長的司機要開車,不能喝酒,悶頭吃肉扒飯,很快就放了碗筷。
局長使個眼色,司機就出了門去,到小車後備箱裡拿出一把獵槍。當年還沒禁獵槍,只要辦個獵槍持槍證,誰都可以帶著獵槍出門打獵。
司機走到一面山坡上,一群黃羊正在山坡的草地上悠閒地吃草。司機在進村不久就發現了這群黃羊。他將槍口對準最肥最大的一隻黃羊。
“砰”的一聲槍響,黃羊應聲倒地,羊頭上鮮血噴湧而出。吃草吃得好好的,一隻羊的命運就被心懷鬼胎的司機決定了。
村支書胡明軒家中酒席終於散場,局長和副鄉長帶著幾分醉意,向村口走去,胡明軒和胡步雲熱情相送。
還沒到村口,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吵嚷。局長一行緊走幾步,趕到村口,見一群村民將局長的司機團團圍住,司機腳下躺著一隻流血的大黃羊。
村民胡建華揪著司機的衣領不放,大聲說:“你憑什麼開槍打死我的羊,賠錢!賠錢!”
胡建華正是今天局長慰問的貧困戶之一,他家房子失了火,才被村裡評選為貧困戶的。胡建華也是胡步雲的小學和初中同學,當年合起夥來欺負胡步雲就有他,最先向胡步雲靠攏,成為胡步雲跟班的也是他。
胡步雲見狀,忙喝止胡建華:“建華,放手,有話好好說。”
胡建華放開了司機,憤憤說道:“這傢伙打死了我的羊,必須得賠錢!”
局長厲聲問司機:“我不是讓你去山裡打點野味的嗎,你怎麼將人家的羊打死了?”
其實局長這是明知故問,本來就是他指使司機去打羊的。胡家村的黃羊遠近聞名,肉質嫩滑,口感鮮香。從縣城出發的時候,局長就讓司機帶上獵槍,要他到村裡後悄悄打一隻羊帶回去。
原本還指望局長幫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