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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雖知他如今已是駙馬身份,此時低聲提醒自己,定是不想令他的屬下有過多猜測。誰知雪兒卻故意不承其意,反而大聲說道,“為何我不該來,還請駙馬明示。”那語氣中,帶著幾分倔強,又透著一絲哀怨。
角落裡傳來衙役的竊竊私語:“原來她就是歐陽雪兒?聽說她為取雪蟾蜍獨闖藥王谷的千年寒潭”
“何止啊,據說大人大婚那夜,她渾身是血闖進喜堂,若不是她,大人怕是早就沒了性命,是她硬生生將大人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任冰突然握住雪兒持鞭的手腕,掌心滾燙的溫度燙得她一顫。她抬眼看見他官服領口處露出半截猩紅吻痕,那顏色鮮豔奪目,恰似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插入她的心口,痛意瞬間蔓延至全身。
“你知道動用私刑該當何罪?!”任冰的聲音低得只有她能聽見,指腹卻在她腕間摩挲,輕柔又曖昧,像是暗示她不要說話,可這細微的動作,在雪兒看來,更像是一種殘忍的折磨。
雪兒心中一陣刺痛,猛地用力掙脫,牢獄裡陰冷的風呼嘯而過,掀起她額前的碎髮,髮絲在風中肆意飛舞,更襯得她眼神中的決絕。
“任駙馬是要拿我問罪?” 雪兒說著,眼中寒芒閃過,手中鐵鞭猛地一揮,鞭梢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我今日便要殺他,你又能奈我何?!”
任冰的佩劍卻突然出鞘,後發先至,劍風掃過雪兒耳際。劍刃釘入刑架三寸,斬斷的卻是捆縛罪人的鐵鏈,趙達威立時便滾落在地,依舊不省人事。
雪兒瞳孔驟縮,看著眼前這個面若桃李,鳳眼含笑的男人竟生出一種陌生之感。此刻他官服上的仙鶴紋在血光中振翅欲飛,那原本象徵著尊貴與榮耀的圖案,在雪兒看來,充滿了諷刺。
“押送詔獄。”任冰的聲音在牢獄中迴盪,“此案涉及兵部尚書,需得三司會審。”他抬手時,雪兒清楚地看見他拇指上新添的翡翠扳指,那瑩潤的翠色,正是皇室女婿的象徵。
“遵命!” 卓越等人聞聲,不敢有絲毫耽擱,忙將趙達威拖了出去。另有兩名衙役不明就裡,站在原地,腳下不動,像是在隨時待命。
卓越見狀,回頭叫道:“都隨我一起去。” 那二人聞聲,這才向任冰略一抱拳,匆匆跟出。
雪兒轉頭看向任冰,淚水在眼眶凝成冰稜:“你如今穿著這身官服,可還記得對我的承諾?”血珠順著鞭梢兒滾落,在地面綻開紅梅。
任冰見她這般,心中猛地一軟,酸澀與疼痛瞬間蔓延全身。情思在心底瘋狂翻湧,將他所有的理智與剋制都衝得七零八落。
這些時日,自他與雪兒於無極幫分離,便成為尊統派的棋子,他在生死邊緣苦苦徘徊,於黑暗的深淵中拼命掙扎,可當他終於從鬼門關掙脫出來,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 他已然與公主完婚。
當他還未從命運的重擊與生死的餘悸中緩過神來,尊統派的巨大陰謀又已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肩頭,他只能強打精神,投身到這場危機四伏的調查之中。
而諸如趙達威之流的同僚們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帶著嘲諷與幸災樂禍,正等著瞧他這位新駙馬的笑話。
這些日子的壓抑與痛苦,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在他的胸腔中不斷積聚力量。此刻,兩情相悅的愛侶就站在他的面前,那熟悉的面容,瞬間點燃了他心底所有的渴望與情感。
任冰的雙腳不受控制地快步向前,彷彿前方是他唯一的救贖。他長臂猛地一伸,急切地想要將雪兒擁入懷中,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冰冷殘酷的世界裡,尋得一絲溫暖與慰藉,才能稍稍緩解內心那快要將他吞噬的痛苦與孤獨 。
然而,雪兒卻像是被燙到一般,渾身一僵,旋即用力掙扎,猛地掙脫開他的臂彎,眼中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