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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簡一邊寫生命體徵,一邊嘆口氣,她道:「國外的專家說可以把他的實驗成果給我,但是,必須在他全部實驗完成之後,才能把裝置送過來。」
「啊?咱這基因實驗一做就是幾年,你這實驗體撐得了這麼長的時間嗎?」
大林毫不忌諱,在長安面前隨意地討論他的生死,讓長安感到命運被掌控的無奈,他心裡不太舒服。
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現在紀簡是在為這件事情憂心嗎?
紀簡看向長安,輕聲安慰:「沒關係,我今天跑了很多家公司去融資,裝置我們自己也可以製造,只是花點小錢等一段時間罷了。」
她這話說得輕鬆,可是長安知道,這一定不是如她所說的「花點小錢等一段時間」這麼簡單的事情。
紀簡是一個把什麼都藏在心裡的人,遇到了困難,也只會自己咬著牙去把難題給啃下來。
何況這還是關乎自己的難題,長安不免有些心疼。
等大林走了之後,紀簡低聲道:「大林他們說話就是這樣的,也許是當實驗員當久了,日常被冰冷的資料折磨到崩潰,所以說話有點……」
不把實驗體當人。
長安明白她想說的意思,他笑著微微搖頭。
沒關係,他不在乎其他人的話語。
紀簡看著他的黑眼圈,想著他大約要睡覺了,便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我今晚在公司熬夜查點論文,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想喊我,可以眨眼。」
長安病床的對面裝了一個監測裝置,如果他眨眼超過五次,就可以觸發聯絡護工或者紀簡的線路。
長安慢慢點了點頭,他眼中帶了點遲疑。
紀簡沒有看到,直接轉身開門,準備離去。
冰涼的門把手才捱到掌心,背後就傳來了一聲青澀的、低沉嘶啞的聲音。
「那、我、我可以、喊你嗎……」
不用眨眼,他可以喊她嗎?
紀簡頓住,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猛地轉過身來。
心臟洶湧跳動著把血液擠入四肢,她感覺自己渾身都熱血激昂。
成功了,成功了。
第一療程,見效了。
理論沒錯,試劑也沒錯。
紀簡激動地奔到長安病床邊,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能說話了?」
長安眨了眨清澈的眸,鼻子輕輕哼出一聲「嗯。」
軟糯又帶點沙啞的聲音,像是開啟了紀簡的笑容開關。
她露出絢爛的笑,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胸膛因為笑一直震顫,眼淚差點就要流下來。
她嘴裡一直重複著,「成功了,成功了!」
這麼些年的熬夜苦讀,這麼多時光的輾轉反側,哪怕只有這小小的成果,她就足以感到滿足。
暖橘色的落地燈淺淺灑在她鬆散的髮絲上,長安看著她的笑容,自己也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這笑彷彿擁有極強的傳染力。
昨夜練習了一整夜的話,在他的舌尖轉了幾圈,沾滿了他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張了幾次嘴,又生生壓下去。
躊躇許久,他還是把這話吐了出來。
「紀醫生,我、也很喜歡、你的眼睛。」——是回應作為紀簡說他的眼睛像珠寶這句話。
可是,昨晚明明已經練習到無比地熟練,如今在紀簡面前說出來,還是磕磕絆絆。
長安臉微微發紅,耳尖發燙,心中懊惱極了。
紀簡沒注意後面「喜歡」這個字眼,她笑眯了眼,「紀醫生?這個稱呼……」
「因為、你穿、白、白大褂,很、好看。」長安艱難地回答。
他好久沒說話,喉嚨沒有鍛鍊,現在猛地說話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