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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唯有那如水的月光,輕柔地灑落在蕭夢軒的庭院之中,宛如給這片靜謐的天地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薄紗,增添了幾分朦朧而迷離的美感。楚嵐靜靜地佇立在廊下,仰望著那輪高懸天際的皎潔明月,思緒卻如脫韁的野馬,在情感的曠野上肆意馳騁,心中波瀾起伏,久久難以平息。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精緻的繡花,彷彿那細膩的觸感能稍稍安撫她此刻紊亂的心緒。
“楚嵐,你怎麼還不休息?” 一道溫潤柔和的聲音,宛如春日裡的微風,輕輕地從身後傳來,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她那紛飛的思緒。
楚嵐猛地回過神來,趕忙轉過頭去,只見蕭逸塵正邁著悠然的步伐,緩緩向她走來。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質地輕柔的布料隨著他的走動微微飄動,彷彿流淌的月光。那張眉目如畫的臉龐,在月色的映襯下愈發顯得俊朗不凡,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彷彿連清冷的月光都甘願為他鍍上一層柔和而迷人的光暈。
楚嵐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揪住,瞬間猛烈地跳動起來,彷彿要衝破胸膛一般。她只覺得臉頰一陣滾燙,彷彿有一團火在臉上燃燒,不由自主地連忙低下頭去,試圖隱藏自己那因羞澀而泛起的紅暈。她輕聲答道,聲音細微得如同蚊蠅振翅:“公子,我…… 我有些睡不著,便出來走走。”
蕭逸塵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身旁,停下腳步,目光中滿是溫柔與關切,靜靜地注視著她,輕聲說道:“這幾日,我瞧著你似乎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楚嵐的心瞬間一緊,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她的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攥住袖口,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她該如何回答蕭逸塵的問題呢?難道真的要鼓起勇氣,直接告訴他,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已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悄然超越了主僕之間的界限,變得熾熱而深沉?可是,如果她真的說出口了,蕭逸塵會以怎樣的目光看待她呢?綺夢姐姐又會作何感想?她不敢想象那可能出現的尷尬與混亂場面。
“我…… 我只是有些累了,沒什麼大事。” 楚嵐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顯得格外牽強,彷彿是硬貼在臉上的面具,試圖以此來掩飾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的慌亂。
蕭逸塵微微皺起眉頭,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他自然看得出楚嵐在刻意隱瞞,以他對楚嵐的瞭解,她絕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心事重重的人。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中滿是關切與真誠:“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告訴我便是。你在我蕭家已經度過了這麼多個年頭,早已和自家人沒什麼兩樣,不必事事都藏在心裡,獨自承受。”
楚嵐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熱,那溫度彷彿帶著一股魔力,瞬間傳遍她的全身,令她的心愈發慌亂。她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楚,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在這一刻,她是如此渴望能拋開所有的顧慮與矜持,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裡,將自己心底那份壓抑已久的深情傾訴而出。可是,理智卻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她。她深知,自己不能如此衝動,不能因為一時的情感衝動而破壞了現有的平靜。
她強忍著心中如潮水般翻湧的悸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低聲說道:“多謝公子關心,我真的沒事。”
蕭逸塵見她如此堅持,不願再多說,也不好勉強。他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悠長,彷彿帶著一絲無奈:“那便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說罷,他深深地看了楚嵐一眼,眼神中似乎蘊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而後轉身,緩緩離去。
楚嵐微微點頭,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那襲月白色的長袍完全消失在月色的深處,再也看不見。她這才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