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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19號樓小分隊帶動街坊們齊齊出動,將家中各種能發光的物什都帶去多寶食街,就連陳阿嫲寶貝珍藏的煤油燈也被帶了過去。
雖然這燈已經沒煤油可點,紀歲急中生智在裡頭放了一顆用紐扣電池的電子蠟燭,一點亮,梁新記的食客們紛紛圍過來,個個都在看這盞老古董。
“媽咪,這個是什麼啊?”一小娃娃好奇地問。
“火水燈,”一位年輕婦人摸了摸陳舊的提手,“媽咪小時候家裡都是用電的了,但每逢停電婆婆就會點一盞火水燈。”
“哇這東西真是充滿童年回憶啊!”一個阿叔也感嘆道,“記得有次停電,我就著火水燈的光做作業,不小心一手打翻了,煤油還流了我一桌,因為這樣我還吃了阿媽一頓藤條燜豬肉!”
“哈哈哈,一樣的童年,一樣的藤條燜豬肉!”另一個阿叔邊笑邊招手,“啊呀就著火水燈吃鹹魚肉餅真是和味!老梁,給多碗白飯!”
“飯都裝完了,停電啊,電飯鍋開不了,”梁新記的老闆老梁舉著應急燈走過來,“開爐整碗湯麵給你怎麼樣?”
“得得得,湯麵湯麵!”
……
再另一邊,阿九燒鵝店。
一位光頭阿公在燭光下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將幾塊燒鵝的皮和肉分離開,然後將燒鵝的皮夾過去:“吶,今晚只能吃三片啊,太肥膩了。”
“知啦知啦囉嗦,”他隔壁的阿婆笑嘻嘻端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燒鵝皮,“吃過那麼多燒鵝,都是阿九這的燒鵝皮最肥美。”
“肥美也不能吃那麼多,不然你又這裡高那裡高了……”阿公抬頭看了看滿屋星星點點的燭光,感嘆道:“伯爺婆,我們好久沒見過停電咯。”
“是啊,現代化啊嘛,什麼都方便,什麼都快……”阿婆嚼著燒鵝皮,滿嘴肥油,“以前啊我們沒電話,只能寫信,每一句話都要斟酌萬分。停電又好停水又好,也見怪不怪,反正吵啊罵啊都無濟於事,還不如放寬心,慢慢來。”
“唉,現在什麼都快快快,這麼快乾嘛,趕著去投胎嗎?”阿公抽出張紙巾,給她拭去嘴角油光,“日子流流長,[5]慢慢等,慢慢食。”
他們身後突然探過一顆腦袋,大著眼睛問:“誒,你們是今天金婚的那對夫婦嗎?”
“誒?過海神仙?”阿婆轉頭一看,驚喜地一拍掌,“你是給大家派糖的那個什麼豆子!”
“哈哈禰豆子,”靚女coser笑嘻嘻地拉過凳子湊過來,“阿公你剛才說得好有道理,簡直是是日金句,我能不能借用一下發朋友圈啊?”
“哈?我伯爺公隨口說的,偶爾停停電,也沒什麼,抬頭還有月光光照地堂嘛。時行時停,時快時慢,時起時伏,都是常態……生活如此,婚姻如此,人生亦如此。”
“哈哈難怪阿公阿婆你們可以走過五十年金婚啊!”旁桌的人也過來湊熱鬧,紛紛稱讚,“今晚這餐燭光晚餐,真是吃得值啊!”
“何止燭光晚餐,簡直是燭光人生!”
……
還有這一邊,大家齊齊舉著手機電筒在後廚圍著看明叔炒螺,紫蘇香氣撲鼻,辛辣中帶著一絲清甜,惹味至極。
以及那一邊,梁新記同老王燒烤兩家食客將桌椅齊齊擺出門外,在朦朧的月光下點著中秋時的燈籠,坐在一起吃燒烤,嘆砂鍋粥,其樂融融。
整條多寶食街,依舊是那樣的烏漆嘛黑。
可是整條多寶食街,又是那樣的燈火通明。
……
紀年光顧著跟進事宜以及看著網上各種評論,面前那碗細蓉已經冷掉,“一記”的老闆娘李姐給她端走,回鍋重熱。
網友[好大的細葉榕]:“囍帖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