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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件事從沒有發生過一樣。彷彿叫年羹堯去京郊刺探情報的主使人不是他八賢王,又似乎他壓根忘了是否有年小蝶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既然新主子不問,年羹堯更不會傻到自己如同天真的女人孩子般得什麼事都兜出嘴邊說。小蝶的事情就這麼靜悄悄地重新開始了,一如她原先死去時的沉暗韻律一般,始終都彷彿是被看不見的網給遮擋住的。這層網,過濾掉一切影象、聲音,只剩下啞劇似的,孤零零又俏生生的一個剪影。終於,男人的眼皮沉重,站起身,接過低頭不敢看他面孔春香遞來的睡衣,穿上,倒床鼾聲四起。開始了一年來最香甜的安睡。
春香縮著肩膀,忍著渾身的痠痛,開始整理房內的沐浴物品。輕聲輕腳不敢發出一絲動靜。臉孔繃得緊緊的,看不出什麼表情。或許這就是作奴婢的宿命?盯著自己捋高袖口的胳膊處的一圈圈青紫,她別過了眼。兩滴淚水恰巧落進了沐浴大木桶殘餘的熱水裡,沒一點兒聲音。低頭,對著木桶裡自己憔悴的倒影,她把嘴唇咬出了血。
伸手探進那木桶溫水中,心裡一個激靈,她記憶深處某處連結被啟用,顯然是想起了什麼。跟著,她眼睛越睜越大。“我不是冬雪。”這是她心底默唸的聲音,淚水隨之消失。正要推開木桶之際,忽聞背後床鋪出傳來聲音:“小蝶,你回來了,你終於要回來了!”回過頭,她盯住床上的人,不禁悲喜交加。
第二天,男人就如了願。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隔著一層面具,他得知了她現在的名字,“如玉”。
“見過夫人。”彎腰屈膝叩拜在她腳下的年羹堯幾乎是咬著牙說這句話的。
反抗事實麼?事實就在眼前,無論你多麼想不去接受,拒絕承認,都不行。人的意志左右不了客觀世界,尤其是以權力為支撐的環境體系,獨自一個人抗爭所有的非我世界,雖有阿基米德一個支點撬起地球的雄心壯志,卻是有心無力,徒勞而已。何況年羹堯不是阿基米德,既無抗爭之心,也缺抵抗之力。他能做的,沒有別的,除了叩頭。
於是,小蝶臨死之前所有湧現在他周圍的無力感又重新迴歸,彷彿又一輪準時的高漲海水吞沒了他。是的,什麼都做不了,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一年前,他不能救她;一年後,情況仍然沒有改變。
“如玉暫時住在你這裡。”胤禛看著年羹堯的眼說出這句話。跪倒的男人立即明白其中的用意:皇權爭鬥火熱之際,自己這位原先的老闆顯然不想有後顧之憂。這點不僅僅是針對年小蝶的個人安危,更暗指如若她一旦入府遭來的其他妻妾的嫉妒與陷害。因此,在四阿哥眼裡,沒有比年羹堯京城這所別院更適合於安置女人的地方了。不管怎麼說,做哥哥的總比外人更適合保護自己的妹子。
四阿哥想到這裡,眼裡流露出安心。礙於目前朝廷內外的局勢,如玉真實身份的揭開顯然還不是時機。盯上那副精緻的面具,他下定了暫時連年羹堯都保密的決心。感覺少一個人知情就少一份暴露的危險。畢竟,帶著年小蝶這樣一個被德妃密旨已處死的人在身邊,無異於隨身攜帶隨時可引燃爆炸的火藥。現在是他爭儲關鍵時刻,他不想分心。
“來,見過年大人。”回過頭,他招呼身邊如玉,握住她的手,給帶到了年羹堯的面前。
女人不用胤禛提醒,眼睛卻已經直了。矗立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誰?年大人?他也姓年?和年小蝶會有關係嗎?這人怎麼給我的感覺如此奇怪?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為什麼,為什麼,靠近他,我就會全身發顫?哦,老天,這真是羞死人了。為此,她低下頭,紅了臉。
她的羞澀卻讓胤禛滿意。
“好好照顧她。”四阿哥吩咐完年羹堯,又命他叫來僕人,帶著女人下去。
接著,主僕二人開始討論商談京城最近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