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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大的人了,又在外面工作,誰還叫小名?”母親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又說,“天嬌,咱娘倆說了半天話,一口水都沒倒暱?我把榆生的門開開。你到他屋裡喝茶看書,我給你做飯去。”
“娘,我來了怎麼好讓您動手。您在屋裡緩著,我擀長飯。”
“鄉里女娃,耍的一手好長飯。出門這些年了,還沒忘?”
“沒忘。娘,每回回家,都是我做飯,我媽最喜歡吃我擀的長飯。”
“好孩子,有孝心。出門在外,可別忘了爹孃。尤其像你,又是中學又是大學的,爹孃供你多不容易。”
“娘您說得對。我家的兩個妹妹都是文盲,弟弟也只上了小學四年。家裡窮.供不起,就這還都拉好些賬哩。”
說話間,吳天嬌已經很麻利地擀好一張子面,不軟不硬,薄厚均勻。母親誇獎說,
“天嬌,榆生能娶上你這麼好的媳婦。不知是哪一輩子修下的福份哩?。
吳天嬌正要燒水下飯,爺爺董萬山大喊大叫著進來了,口裡嚷嚷道:
“榆生他娘.聽說榆生媳婦來了,是真是假呀?”
吳天嬌摩挲著面手,輕快地跑到院子裡,規規矩矩站好,朝著爺爺鞠一躬,說:
“爺爺,您老人家好嗎?”
“好好,睡得也好,吃得也好。今年八十七了,一顆牙齒沒掉呢!”
吳天嬌抬眼一瞅,可不,齊排排的一口牙抽菸抽的黃了些,看起來還挺結實。吳天嬌挽著爺爺的胳膊,說:
“爺爺,您到屋裡先緩著.我給您下面去。”
“我的娃一來就幹活,看樣子也是勤快娃。你來咋不吭一聲,讓榆生接你去。看,錯過了不是,他今天剛進城,你就來了。真是一個背的鍋,一個拿的銼,巧不巧就錯過了。你早來一天也好,晚來一天也好。榆生身上還帶的有洋話匣子,你不會給他說一聲,叫他在家等你嗎?這個榆生也是,哪天進城不好,偏偏今兒個進城,也是……”
人一老,話就多。一遇上高興事,嘴就更嘮叨。母親看著爺爺笑眯眯的樣子,也很開心。老人家好久沒這麼興奮了。他嫌家裡寂寞,每天一早就出門,要不就找人喧關聊天,要不就往榆生上班的地方跑,不說話,老遠看看孫娃兒心裡也舒坦。他整天喊著跟榆生要孫媳婦,今天孫媳婦進家了.看把個老漢高興的。董萬山有一搭沒一搭,想到哪兒說到哪,眼淚花兒也流下來了,唾沫碴兒濺得滿鬍子都是。吳天嬌打一盆熱水,幫爺爺洗臉又洗手,連脖子和耳朵都打上香皂搓了幾遍。
母親心裡一熱,暗自嘆道:兒啊兒啊,還是你的命大,尋下這麼個好媳婦?
正這時,大門外一陣響動,人聲喧譁,“老革命”朱建明帶頭,後面跟著四爺、五奶、洪林、秀才等等一大幫子人。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穿戴整齊,姑娘媳婦們更是披紅掛綠,塗脂抹粉。“老革命”為了趕時髦,特意找一條領帶紮上,又不會打結,和新老伴馬淑蘭兩口子折騰了半天,也沒拴出個像樣的疙瘩,索性繫了個豬蹄扣兒。人們拿的抱的,董國勝還拉著架子車,上面裝了半片豬肉,兩隻整羊,一箱酒,還有青菜蘿蔔什麼的,更有幾大箱子“神泉”牌礦泉水架在最上層。洪林拎著一桶水,裡面有十幾條活鯉魚。朱建明嗓門高,穿戴又扎眼,一進門就大呼小叫地吼開了:
“萬山大叔,嫂子,鄉親們看新媳婦來了,快招呼啊!”
吳天嬌躲在母親的側後,兩手攥住母親的一隻手,含羞帶笑,更顯得百媚千嬌。董萬山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咧著嘴幹樂著,不知不覺,眼淚花子又流下來了。母親笑模笑樣地拉著兒媳給大家一一作介紹:
“這是你四爺。”
吳天嬌叫一聲“四爺”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