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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榆生看朱桐生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覺得可笑,不想和這種人多費口舌,再不吭聲,任由他一人唾沫星子亂濺。
幾個小兄弟也開始躍躍進欲試,前後左右圍上來,揮胳膊掄拳就要動手。董榆生是見過真章的,哪裡就怕了這幾個,只聽他大喝一聲說:
“幹啥?要動手啊。誰先來?”
早聽說董榆生偵察兵出身,練得一手絕活,擰手手斷,踢腿腿折。誰手不疼往磨眼裡塞?幾個人非但沒敢上前試,反而倒退了兩步。
“喲…………”朱桐生臉上掛不住了,一急眼從腰裡拽出把“五&;#8226;四”式,“啪”往桌子上一蹾,冷笑道,“咋?吃軟飯屙硬屎,跑這兒耍威風來了?想來橫的?”
董榆生眼快,離的又近,只見他輕輕一掠,那把槍就到了自己的手裡。一隻手往屁股上一蹭,“嘩啦”一聲,子彈上了膛。他把食指伸進扳機環裡,“嘟嚕嚕”一轉,笑道:
“大雪天穿褲衩子,抖起來了?這也是你玩的東西?懷裡揣上只燒雞,不比這實惠?”
朱桐生本想唬人末了倒把自己唬住,遂變臉變色驚叫道:“榆生小心走火!
“當年郭指導員拍了拍桌子,你誣陷他拿槍威脅你,今天你又是威脅誰?”
“老戰友玩笑開不得!”朱桐生又驚又怕,頭往旁邊一歪,大聲呵斥道:“你們幾個窩囊廢,還愣著幹什麼?快給老董點菸倒茶呀!”
朱桐生知道董榆生的手段,倒不是怕走火,他是怕董榆生真開火。他們之間殺父奪妻、埋地雷放黑槍,已經到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地步,按照一般的規來律,董榆生殺他的心都有。這種時候,董榆生困獸猶鬥,啥事幹不出來?朱桐生自然是光棍不吃眼前虧,先說幾句軟話,哄著把槍要回來,下一步再說下一步。
手槍仍像風車一般在董榆生的手上旋轉。他豈不知這可不是兒童玩具,只是因為藝高的人膽大。董榆生的這一手絕活可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他的老班長正是大比武時期的高手。當時朱桐生在食堂練蒸饅頭,他跟著老班長練槍械。外行人看不明白,就在他拉開槍機之際就已經關掉了保險。朱桐生肉眼凡胎,能看懂裡面的道道?董榆生也是有意讓這幾個不可一世的傢伙出一身冷汗,朱桐生和他的專政隊在廠里民憤極大,連小孩子見了專政隊的人都會嚇得大哭不止。董榆生不想把事情弄大,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只見他輕輕一甩,槍脫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又落回到原來的地方。
朱桐生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專政組的幾位弟兄也是人人目瞪口呆。朱桐生卸下彈夾,數數子彈不夠,伸手就跟董榆生討要。董榆生鄙夷地轉過臉去,朱桐生遍尋不見,開口罵道:
“董榆生,你少來這一套,騙得了誰呀?少一發子彈!”
董榆生要過手槍,開啟機頭,“嘩啦”一拉槍機,一發子彈應聲而出。他伸手接住,連槍帶子彈遞給朱桐生,冷笑道:
“朱副組長,還有事嗎?”
朱桐生惱羞成怒,原本想借機煞煞董榆生的威風,誰知反被他戲弄了半天。精神上沒佔到便宜,心裡頭感到有種說不出的窩囊,想再說幾句硬氣話都覺得底氣不足。遂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走吧走吧!不過我告訴你,事情先擱著,以後再和錢廣穿一條褲子,惹出麻煩來我還得找你。”
錢正標病癒出院,見到董榆生眼圈一紅,“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千恩萬謝地說:“董師,我代表我全家給您磕頭了。”
董榆生趕忙阻止,苦笑說:“我說錢廣,你還想讓我再剃一次光頭嗎?”
錢正標要哭的人反倒笑了,故意納悶地問道:“錢廣是誰呀?朱廠長叫我錢廣,你也叫我錢廣,我長得跟他像嗎?”(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