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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拜孃家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為了給尕順看病,家的所有的積蓄已經全部用盡,而且還拉下了一屁股債。拜孃的飯量本來就大,現在又兩個人吃一份口糧,這日子你說咋過?朱建明的餿主意雖然看起來不合法,但合理。中央不是也有檔案說要搞“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嗎?政策上好像也能說得過去。
公社劉書記是剛提拔起來不久的大學生幹部,工作有能力但魄力稍嫌不足。他帶領工作組下來一看,涼水泉子的問題並沒有嚴重到偏離社會主義軌道的地步,而且當事人又都是貧下中農,政治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幾個人坐下來一商量,很快統一了意見,做出三條決議:
1、侯四海挖坑種樹,於民有利,應當支援;
2、安桂花生產自救,又是烈屬,應該扶助(雞群只能限於冬天放養);
3、朱建明跑自由市場,沒有違反政策,不予追究。
經是好經,關鍵是看什麼人念。一場上綱上線,不抓不足以平民憤,關係到姓社還是姓資的階級鬥爭新動向,這麼嚴重的問題,在劉書記手裡,尤如樵夫上山漁夫行船,遇石繞行遇浪緩行,那個平安地上了山,這個安全地下了海。這就是領導,老百姓遇上好領導勝過遇上好年景。要不,打下的糧食全被他盤剝了去,最後餓死的是誰?
劉書記臨行前,才出面和董傳貴告別。他握著董傳貴的手,話中有話的說:“老董哇,您是老同志,參加革命比我早,鬥爭經驗比我豐富。可是有些問題呀,我還得勸您兩句,有句老話說,不能光低頭拉車,還要抬頭看路……”
董傳貴雖說是個粗人,但絕對不是傻瓜,劉書記的話他能聽不明白?不過他認為,只要自己身正,就不怕影子斜。共產黨的天下,豈能容妖魔鬼怪橫行?
安桂花聞訊趕來,特意挑了兩隻又肥又大的母雞,遇上這麼好的幹部,說啥她也得表示表示。
劉書記說:“大娘啊,我要是收下這兩隻雞,既害了我又害了您,說清楚的都說不清楚了。您說我到底是該收呢還是不該收?”
五奶愣了半天,硬是沒搞明白,怎麼兩隻老母雞會害兩個人?雞又不會說話,它們能說清楚啥?劉書記聰明人淨說些糊塗話。董傳貴給她使了半天臉色,她才很不情願地抱著兩隻老母雞一搖三晃地回去了。
朱建明也不含糊,他要請劉書記上他家去喝酒。
劉書記說:“我說老革命啊,我上你家喝酒,連個燒茶端水的人都沒有,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先給我找個嫂子。到時候我一定上你家喝喜酒。”
朱建明拍拍胸脯說:“劉書記,有你這句話,我老革命、不,我老朱以後給你牽馬墜蹬都成!”
“那倒不必,”劉書記擺手一笑,故意打岔說,“我就一輛破腳踏車,你牽上我怎麼騎?”
唯有侯四海始終未露面。他有他的人生觀,他不欠誰的,也不短誰的,別說一個劉書記,就是縣長來了,他也未必肯見。四老爺子倔脾氣上來,天王老子都不怕,劉書記不是不知。他本想親自上門去拜訪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又轉念一想,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上卷 十二、峰迴路轉
進城搞副業,本也是朱三的無奈之舉。上回支部改選,他狗屁不是,連個支委都沒撈上。涼水泉子的人哪,向來都是勢力眼,農民嘛,朱三嘆道,也就這點見識。自從董傳貴回來以後,他可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原先跟他跑的那幾個人,掩旗的掩旗,息鼓的息鼓,一個個就象縮頭烏龜似的。董傳貴算什麼東西?蒼蠅落到母牛尻子上,牛屁哄哄啥呀?不就是扛了幾天槍丟了一條膀子嗎?有時候他也後悔當初為啥不去當兵吃糧,沫沫子(窩囊廢)侯廣勝都是上校了,咱只比他強不比他差,最瓤也是個上上校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