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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青站起身,有些哭笑不得,這些詞是這樣用的嗎?
「也不是不行,但廢后畢竟不光彩,你日後若想重回朝堂,廢后的身份會成為你最大的阻礙。不能做大將軍,不會再有平步青霄的機會,籍籍無名一生甚至背負令人恥笑的名聲,你甘心嗎?」
方子衿斬釘截鐵:「我不怕,我也不做大將軍。」
「萬一呢?」林青青目光直視他,「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哪個兒郎不想幹出一番事業,不想出人頭地,受人敬仰。你不應沉沒後宮,也不應被世俗的大浪淹沒,你的成就不該止於此。」
林青青在心裡補充道:鹹魚也是有夢想的。
方子衿清楚她故意說這話是為了安撫住自己,心中還是頗為觸動。
「做大將軍,就要先做皇后嗎?」
林青青:……倒也不是這麼個意思。
少年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純真無邪的眼睛望著林青青:「我阿爹是大將軍,那他以前……」
林青青:「……」
林青青忙碌於登基大典的事,依舊不踏足昭陽殿,卻派人抬了賞。
她在昭陽殿坐了一個時辰,又有賞賜送過去,宮裡人皆以為方子衿侍寢過,得了寵,林青青龍陽之好的傳聞也莫名其妙被坐實。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林青青金冠束髮,龍袍加身,在一聲聲鼓樂中,走上人人望穿秋水的龍椅。
唐未寒高聲宣讀詔文,定下年號「太青」,待翌年改元,以示新朝新氣象。
百官再三拜而起身。
三日後,殷昊在原著中的刁難如期而至。
他只穿著一件翠綠色的便服上朝。
忠皇黨慷慨激昂地向她控訴攝政王目無王法,殷昊桃花眼掛著笑意,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彷彿被控訴的人不是他。
林青青睃視一眼,撐著下顎,臉上不見喜怒:「這件袍子與儀表不凡的攝政王極為相襯。」
殷昊眉腳輕輕揚起,遂笑道:「不過一件袍子,陛下並非斗筲之人,不會與微臣計較罷。」
「攝政王乃大宣的股肱之臣,朕豈會因這件小事而責怪攝政王。」林青青收回視線,欲言又止。
殷昊承認,林青青越是吞吞吐吐,他越是好奇:「怎麼了?」
「朕只是偶然想起一件事,古朝有位帝王明令娼妓家的男子頭戴綠巾,腰繫紅褡膊,而後一位大詩人道:『綠幘誰家子,賣珠輕薄兒』。」1
唐未寒想了想,出聲道:「皇上,臣有奏……」
殷昊大笑打斷唐未寒:「陛下想說碧綠青諸色乃賤民服裝之色,以此暗罵臣自甘卑賤,自取其辱。」
右相於嚴秉怔忪片刻,瞥了一眼黃袍加身的少年天子,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林青青嘆道:「朕都說了只是偶然想起,本不欲多言,攝政王想知道,方才提了一提。何況攝政王又非把綠色戴頭頂,與朕所言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攝政王怎能如此想朕?」
鄭侍郎一向看不慣攝政王無法無天的嘴臉,陛下剛登基,他又搞這一出,登時氣極。
「忘記穿朝服上朝,還要問陛下一句,臣常服朝覲,何足算也?攝政王這般行事,與草包何異。」
殷昊雖然在笑,平靜無瀾的桃花眼卻折射出寒冬臘月裡才有的寒冷。
他視線瞥過開口的年輕官員,眼神侵略感十足,像蟄伏的狩獵者,目光亮得刺眼。
「駒齒未落,卻渾身是膽。」
「來人!拖下去杖責。」
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有興趣陪天子玩一玩,卻不代表能容忍這些臣子發表意見。
金鑾殿外的侍衛提著長刀硬生生把鄭侍郎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