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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般的劇痛從膝蓋刺到後腦勺,林青青眼眶泛紅。
這地面……可真瓷實!
「孤正要去佛堂為父皇祈福,求父皇早日康復,怎知竟連父皇最後一面都未曾見上!」林青青拳頭隱忍地緊攥著,她發紅的眼尾讓她沉痛的說辭愈發逼真。
眾人見太子最後一個來,只覺得太子荒唐,不成大器,聽林青青這麼痛徹心扉地一說,豁然明悟。
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子嗣,陛下駕崩前怎麼可能不想見太子。
於情於理,太子也不會錯過這最後一面,除非有人從中作梗。
作梗之人,除了攝政王還能有誰?
當真是功高震主,擁兵自重啊!
林青青為何沐浴,沐浴前見了誰,幹了什麼,殷昊一清二楚。
他輕撫腰間掛著的長簫,也不管滿堂臣子,勾唇笑道:「太子殿下一片孝心感天動地,可若成算在心,又有誰能攔得住殿下您呢?」
「殿下此時無法憑藉自己的能力,走進這座象徵權勢的殿宇,日後要如何獨當一面,扛起宣國的江山。」殷昊桃花眼帶笑,有種痞壞感,「沒有本王的輔佐,殿下能坐穩那個位置嗎?」
殷昊的輕笑聲,朝臣聽著刺耳,林青青卻沒有感覺。
在這一點上,她像個旁觀者。
林青青撐著手臂起身,僵疼的膝蓋不太配合她,起身的動作遲緩。
為配合動作,她故意拉長了字句:「攝政王覺得孤不適合那個位置,莫不是——也想上去坐一坐?」
寢宮內的假哭聲戛然而止,朝臣一臉駭然地瞪大眼睛,瞠目結舌地盯視太子殿下的背影。
這種話,即便陛下在世,也不會隨意說出口。
縱使是激將法,攝政王一個心動,謀朝篡位,太子還能活嗎?
殷昊意味深長道:「殿下是這樣想本王的?那真是錯怪本王了。」
大太監手裡捧著靖宣帝的遺詔,手臂不住發抖。
左相唐未寒朝林青青瘋狂眨眼睛。
林青青看了一眼唐未寒的暗示,收回視線,道:「父皇駕崩,滿朝文武只有攝政王提膝而立,且不論孤心裡如何想攝政王,攝政王心裡是如何想的?」
宣朝有雙相一王把持朝政,東殿設有東廠和內廷,前朝有吏、戶、禮、工、刑、兵六部,其中三分之二的勢力落在殷昊手中。
殷昊在宣國,上可手眼通天,下可指鹿為馬。
老皇帝駕崩後,太子理所當然成了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
就連林夜然也沒想到,朝中不是沒有可以與殷昊制衡之人。
那個人,恰恰就是她自己。
太祖創立宣國不過五十載,對林氏死心塌地的忠皇黨還沒死絕。
只是靖宣帝不作為,政權傾斜嚴重,他們不願站出來發聲。
都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沒人傻到上趕著送人頭,但不代表他們能容忍攝政王謀朝篡位。
原著殷昊登基後,義軍攻城略地勢如破竹,打著「勤王」旗號的叛軍不費吹灰之力攻下皇城,其中不乏有忠皇黨的身影。
林青青兵行險招,不是出於背後有依靠,而是在博弈。
博殷昊不敢放下那枚「篡位」的險棋。
殷昊今日的不敢,會成為忠皇黨們的「起爆劑」,讓他們那顆心寒了半個朝代的心,重新跳動起來。
「如今父皇剛閉上眼,攝政王眼中便沒了父皇,也沒了孤是嗎?」
大臣們心有慼慼,伏著地忐忑不已。
攝政王把持朝政多年,陛下在的時候尚且約束不住他,太子殿下腳跟未站穩,便要與攝政王鬧翻嗎?
攝政王不痛快,太子殿下免不得要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