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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奮力的一推是她向自己詮釋了愛的真諦,卻也讓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而這份自責的源泉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是的,我這一生欠了許多債,”楚勐仍是炯炯的虎目直直地盯著赫連睿,憤恨而道,“但是你無須遷怒於我,我這一生的糾結都源於你的父親。是他教會了我,男人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有資格捍衛自己的利益和幸福。”
“奪人所愛,強佔他人之妻,先王當年如此行事的確欠你楚勐一個解釋,”赫連睿雙眸磊落,迎上楚勐怨恨的眼神,“但,你敢說謀反之心就沒有你的半點私慾在?”
楚勐一怔,其實這話楚夫人於臨終前也曾問過他,但他從不曾細想,也不願細想。但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心起伏於妹妹去世,懷恨於玉容被佔,至於到底是何時有了謀反之心,自己也矣不記得了。
赫赫戰功之下是自己在金戈鐵馬中,在槍林箭雨中的九死一生,也許,自己早就已有了不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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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飄零水自流(二)
“你以為,你的父親欠下我楚家的只有這一筆債麼?”
“要不然呢?”
接話的是剛剛進入船艙的玉容,聽到這話玉容心裡犯了嘀咕,迎上楚勐的視線。
楚勐看著一臉迷茫的玉容,記憶有了些許模糊,依稀想起了少女時期的她,靈動可人。在桅子花開滿青灰色的牆腳處,兩個美得如詩如畫般的女子銀鈴的笑聲和著桅子花的清香,勾畫著少女夢幻般的情懷。
靈動可人的玉容身旁還站著那永遠溫婉恬靜,宛如淡菊般孤傲清雅的女子,她是自己最為疼愛,父母最為珍愛的妹妹——婉惜。
“你也曾與她有過金蘭之情,你也曾於她有過閨房私喁,你也曾於她攜手花下撫琴繪畫,”楚勐如虎雙目褪去了憤恨,往事讓他悲愴,雙眼上一層霧水,苦笑著看著玉容,“你從不曾問起她想起她,我的妹妹婉惜。”
“婉惜?”
玉容微微蹙眉,如弦月般恬靜的女子,總於月下撫琴,最後見她時,只聽得她一聲幽幽的嘆息,紫色的裙袂掠過青蔥的桅子樹,便翩然離去。
那年婉惜十七歲,自己十五歲。
那年她與赫連兆於青龍橋上一見鍾情。
少女懵懂的情懷像是初夏醉人的微風,有別於父母為她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的勐哥哥,英俊多情的少年皇帝讓她更為沉醉。
至此,她便不再和婉惜有過相見,因為不久之後,她便被赫連兆接進了宮。對她的記憶也會於月明花香的夜晚而浮起,彷彿聽得她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
“她還好麼?”玉容心裡怔忡,楚勐於此時向她提及宛惜並非一時興起,她,隱隱覺得不安。
“她死了已經二十五年了,你說她好麼?”
“死了?為什麼會死?因病?”
故人已逝,帶走的不僅是純真無邪的少女時光,還有那清甜芬芳的美好記憶,那最後的一聲嘆息竟然是永訣。
“為情所困,為情所傷,為情所死。”楚勐的雙目再次浮現出幽深的悲痛,視線於玉容和赫連睿之間徘徊。
“為何人而動情至死?”玉容不假思索的問道。
“赫連兆!”
“先皇?”
“父皇?”
如果楚勐所說是實情,那麼與她最後相見時的那一聲嘆息還有那翩然遠去的背影便有了緣由。
原來,她們於同一時間內先後愛上赫連兆;也或許是,婉惜比她更早愛上了赫連兆。
“你風光進宮,而將傷和痛卻留給了我楚家兄妹,聰明如婉惜,倔強如婉惜,驕傲如婉惜,直到臨死才說出了心中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