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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不知道符沒刺完，見白阿贊說這話，還以為儀式結束了，便擦了把頭上的汗，邊整理身上的衣服，邊站起來。
跪的太久，腿都麻痺了。
緩了不過才一分鐘不到，符家管家便催促道：
“李璟先生，可不能讓貴客久等。”
“可是我……還準備回去換一身乾淨體面的衣服呢？”
李璟眉頭忍不住皺起，他不喜歡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他有點不悅了。
“既然是貴客，豈能衣著不整的樣子去相見？我需要回去洗漱更衣。”
“不，您不需要。”
符家管家依舊是那副死人臉，定定地看著他。
李璟從來沒在管家的身上感受過什麼壓迫感，他一直都是很隨和的樣子。
今天卻是見識到了。
兩人正在對峙的時候，在楠在一旁出聲道：
“李璟先生，剛剛賜完福，您的身上還有佛主的神力保佑，您可以帶著福佑前去會見客人，相信您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李璟聽到白阿贊這麼說，以為他只是為了讓他有臺階下，畢竟在符家，沒有人敢違逆家主的意思。
冷冷地瞥了一眼符管家，好一條老狗！
以為自己現在坐冷板凳，便開始對自己沒有好臉色了嗎？
李璟權衡了一下，最終順著在楠給出的梯子，很是勉強地表示會立刻前去會客廳。
符管家轉身，面色平靜地在前面帶路。
李璟走出佛堂，看著外面夜幕低垂，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卻依舊裹挾著熱帶獨有的溼潤與芬芳。
邊走邊想，是什麼貴客？為什麼指名道姓要見他？
秦知意嗎？
除了她，李璟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在這邊還有誰會認識他。
懷著這樣的心情，李璟在進入會客廳外面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時，很隨意地將目光投向會客廳。
符家的會客廳佔地不小，花園裡，扶桑花和九重葛在夜色中依舊絢爛，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
中間還隔著一片小小的泳池。
會客廳裡散發出來的暖黃色的光暈，與落地窗外的夜色，交織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斑駁的光影間，李璟看到一個纖細優美的背影，長髮如瀑，舉止端莊地坐在符震海的對面。
李璟的心，突然砰砰砰地亂跳起來，隨著他的逐漸接近，光影變幻間，他好像回到了六年前，某一個同樣心動的瞬間。
不可能……
不可能是白馥！
她早已變了樣，變得俗不可耐，變得邋遢不堪，變得……
那個倩影的主人，若有所覺地緩緩轉過側臉。
一張清雅柔潤的臉部線條，像春花、像秋月，暈染著朦朧的光線，美得有幾分不真實。
死去多年的記憶，突然擊中了李璟的心扉。
他急迫的腳步猛地頓住。
時間彷彿凝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怎麼會？
白馥摩挲著左手的戒圈，轉回臉龐，看著對面笑得四平八穩的符震海，溫婉和煦地繼續剛才的話題。
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
符震海挑了挑眉。
管家進來回話，“李璟先生到了。”
符震海哈哈笑著，站起身來去迎接，拽著形容狼狽的李璟，大步地走了進來。
“快看看！這是誰來看你了？”
坐在賓客席的四個人，一個人都沒動。
李璟第一時間便看向白馥。
只見白馥端坐著，淡淡地抬眸看著他，淡淡地看著他微笑，但是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