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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沉寂了數年的喪鐘敲響了第一聲,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同緒帝頭上。
鐺——
同緒帝呆滯地望向宗人府的方向,在那一聲,又一聲的喪鐘裡逐漸脫了力。
他抬頭望著遙遙的宮牆,無聲地往後退了一步,彷彿這是一座吃人的牢籠。
這座牢籠吞食了他的情感,吞食了他的子女們,讓他坐在高臺上,需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他退不出去,他只能往更深處去。
“晉,晉承啊……”
他顫抖著呢喃出了一個名字,然後在又一聲喪鐘裡,筆直地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宣太醫——”
沈妤終是沒能按原計劃出宮。
廢太子的死,如同壓垮同緒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同緒帝陷入了昏迷,湯藥喂不進去,太醫院一籌莫展,宮中亂作了一團。
同緒帝倒下得太突然了,沒來得及將李晉承提出宗人府,甚至沒來得及下令捉拿背後的主使。
幾位皇子守在宣輝殿外,外頭跪了一片官員,誰也沒有離開,沈妤隨蔣安帶著禁軍牢牢守住了宣輝殿。
“陛下啊——”有大臣在殿外哭泣。
“陛下仍在,如此哭號成何體統!”是首輔江元青的聲音。
近幾月首輔江元青雖因病退居不涉朝政,但他宦海沉浮數十載,朝堂勢力盤根錯節,雖已至遲暮,但餘威尤在。
“太子殿下,諸位王爺。”江元青道:“老臣有一事相商。”
“快給閣老看座。”李延昌說。
江元青看了他一眼,落座後道:“陛下已昏睡兩日,也罷朝了兩日,政務堆積如山,許多事懸而未決,案頭還有票擬等著披紅,老臣以為如此拖下去實在不妥。”
他說話時看著李昭年,因而李昭年回了一句:“閣老可有良策。”
江元青本就是為解困境而來,說道:“幸而陛下在萬壽宴上已立儲君,老臣以為陛下病中應由太子監國。”
李昭年看著宣輝殿的大門,若有所思。
江元青問:“殿下可是有疑慮?”
李昭年道:“不瞞閣老,我退居多年,於政務一事早已生疏,父皇倒下得太突然,本宮尚未做好準備。”
江元青微微頷首,心中對太子的直言不諱又讚揚了幾分,“太子殿下不必憂心,儲君坐鎮,內閣佐政,有什麼事攤開來商議便是。”
“那就勞煩閣老了,病中還得為大周殫精竭慮。”李昭年說。
江元青說:“殿下萬不要客氣,輔佐殿下本就是老臣之責。”
李延昌看著江元青。
江元青本就是李昭年一派,從前也是激進派,曾上過改立儲君的摺子,數次上奏未果,他便歇了這心。
轉而成為了保守派,堅守危言危行,獨立不回,後來在朝堂上也甚少與人起爭議,甚至後來病後退居,直至易儲才重新出山。
“閣老。”李延昌忽然開口,“本王有一事頗為疑惑。”
江元青道:“王爺但說無妨。”
李延昌說:“父皇暈厥那夜,只有兩人在近前侍奉,一人是伺候父皇多年的內侍德福,一人是殿前司都虞候時雨,本王稍稍打聽了一下,都虞候當夜本不當值,是在入夜後才進的宮 ,她進宮不久,父皇便暈厥過去了,有些奇怪啊。”
“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默默無言的李霽風插嘴道:“父皇陡聞噩耗,急火攻心,這是太醫給出的診斷。”
李延昌看向李霽風,“九弟誤會了,我說的奇怪是她大半夜進宮所為何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傳時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