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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有些抖，游標很艱難地才移動到展開分組的小三角上。就聽見他說：「你送我《時間簡史》那天。」
分組又展開，她的頭像很久沒亮過，是暗灰色的，只有旁邊的小眼睛一直閃著光。
水星盯著看了一會兒，有些沉默，她記得盛沂很愛隱身，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頻繁的線上，當時的她並沒有多想，即使聽到席悅說她總是抓不住盛沂線上，水星也以為是兩個人的時間總是錯開。
但一天不過二十四小時，他們能線上的時間點總是差不多，再錯開又能錯開到哪兒去。
只不過是盛沂想讓她知道他是線上的。
「能看一會兒聊天記錄嗎？」水星輕聲問他。
盛沂愣了下，一瞬間有些慌亂：「算了吧。」
「幹嘛算了？」水星不理解。
到現在她還是隱隱約約能想起跟盛沂最後一次聊天的時間，是在高考前兩天，那會兒西城附中給他們放了假，她還跟盛沂聊過幾句，相互為了彼此打氣。
雖然知道這麼多年過去，訊息不一定還在，水星還是抱著萬一的心態想瞧一眼。
「就一眼，我就想想看看我們之前聊過什麼，我的記憶力準不準。」水星一邊說一邊將游標移動至她的頭像，雙擊兩下。
電腦的螢幕很亮，暗淡的頭像點開，結果出乎意料。
兩個人的記錄裡並非什麼都沒有，也並非停留在高考前的兩天，而是二零一四年。
那年盛沂上大二，被人騙了三千多塊錢，騙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帳號。
他們的對話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對方的手法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拙劣，連盛沂的名字都沒打對，是她沒有改過的備註。
水星突然想起之前張宇飛跟她說過，盛沂大學的時候被騙了一次，似乎就是網際網路詐騙，對方騙走了三千多塊，當時學校又是演講又是輔導員下寢，提醒每個同學別再上當，水星還說盛沂那麼聰明怎麼會識破不了那麼如此簡單的騙局。
其實哪裡是識破不了，這麼簡單的騙局，盛沂早知道了。
但他還是騙自己。
只是因為他想跟她說話，哪怕知道對面的人是個騙子，他還是乖乖把錢打了過去，一分不少。
第71章 第七十一場雨 饅頭。
水星愣了好一會兒, 鼻子早酸了，視線停在聊天記錄的介面上，一直沒有動過。
水星當時聽張宇飛說盛沂連著吃好久的饅頭都不知道心疼的，現在忽然覺得自己早該心疼的, 早一點兒心疼, 現在難過的勁早就過了, 哪兒至於一刀又一刀的捅過來, 傷口結痂又扒開，怎麼好也好不了。
她只是想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盛沂連忙伸手，用指腹蹭乾淨她的淚：「怎麼還哭了？」
「幹嘛那麼傻？」
「哪裡傻。」盛沂說。
「給騙子打錢還不算傻嗎？」水星伸手打他一下，力氣不算大, 手指捏在他的毛衣領口，「張宇飛跟我說你當時泡麵都吃不起。」
盛沂的手抬了起來，抓住她伸過來的手指攥在手心裡：「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
水星的眼淚又掉兩滴，抬頭問他：「當時吃了多久的饅頭？」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盛沂似乎真的在想答案，他的指腹輕輕滑過她的手背，靜了一會兒, 才說：「記不清了。」
但記得當時是真的沒什麼錢了。
盛沂那會兒轉專業不久，學業壓力太大，才把兼職辭掉, 他比別人晚起步一年要補的課程太多, 又不能落下, 每天的生活除了在圖書館就是泡實驗室，只在用筆記本查資料的時候會掛他的帳號，那會兒寢室裡的鐘崎還說自己太念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