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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侍女僕從一概退下,只餘下新郎官和喜床上的宋清晦。
宋清晦聽腳步由遠及近,直至走到她面前。剎那間她屏住呼吸,頓時心跳如擂鼓轟鳴。
一柄玉如意掀起蓋頭,一張堪稱絕色的臉出現在宋清晦眼前。四目相對時,宋清晦清晰地看見對方濃如夜色的雙眸中倒映出自己臉色蒼白一襲盛裝。
宋清晦忍不住地往後瑟縮了一下,不知是被他身上的寒意逼退,還是單純的感到害怕。
季翻雪並沒有作出傷害她的舉動,反倒是十分溫和地對她笑了笑,然後單膝跪下,仰望宋清晦:“在下季翻雪。翻雪是個廢人,深知自身身份辱沒小姐,今後如有欺負小姐之事,翻雪必不得好死,死後下阿鼻地獄。”
作為一個自身有殘缺的男人,竟將“廢人”二字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宋清晦一時間愣住,反應過來時已經連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寧王言重,今個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說這些。快起來。”
就算他是個太監,也掩蓋不了他在朝堂上興起的腥風血雨,和皇帝親封的王侯身份。宋清晦不敢輕視他,也受不起這個禮,季翻雪卻好似不在意這些,在她面前跪的心甘情願。
他的唇很冰,不似常人般溫度。輕如薄霧地略過掌心,宋清晦瞬間收回手,掌心不知為何覺得滾燙。
見宋清晦的耳朵通紅,少女垂下的眼睫像鴉羽似的投下一小片陰影。燭影搖曳,昏暗中宋清晦輕輕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敢再看對方的臉。
季翻雪彷彿看穿了她的心,並未再進一步行動,只是替她將床上的果品全都掃落在地,喜被鋪開,“夜深了,小姐歇息吧。”
宋清晦原本對季翻雪有幾分害怕和怨恨,如今他相見之後反而淡了一些。此人好似並非傳言中所說那般凶神惡煞,眼前人如芝蘭玉樹,斯文有禮,叫她恨意的落腳點撲了個空。
“叫我清晦就好。”宋清晦見他想在床下打地鋪,心中突然生了幾分不忍,狠了狠心,挪了個地兒給季翻雪留了位子,“夜露深重,上來一起睡罷。”
季翻雪眸色暗了幾分,臉上溫和的笑仍絲毫不減,“謝小姐憐愛翻雪。”
他的動作很輕,似乎有種對心愛之物的小心翼翼,即使他睡進被子裡,也沒有碰到宋清晦一下。二人合衣睡下,洞房花燭,應是新人共度春宵的時刻,喜房內卻靜的可怕。
宋清晦合上眼,腦袋裡還想著太子和哥哥跪在宮裡的事情,也不知道讓下人們替她傳的話有沒有帶到……思來想去,宋清晦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季翻雪閉目躺在床上,靜靜聽屋外落雪簌簌,燭火噼啪。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季翻雪無聲地扭頭看宋清晦,看她的眉頭簇成一團,睡得很沉但並不安穩。
他伸手想幫她撫平眉宇,手卻堪堪停在半空進退踟躕,思索了半晌,又收了回來。
是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