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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淮膚色很白,尤其是那雙常年不見光的腳,齊瑄曾打趣他,若不是個高腳大,腿上肌肉緊實,那雙腿腳真像個女子。
因為太白了不像個武將,容易被軍營裡的同僚笑話,阿淮自個練武的時候,都愛打著赤膊,把臉和上半身曬黑些。可只要一不曬,很快又白了。
北疆冬日苦寒,陰晦多雪,沒幾日晴天,宋淮的臉又白得不像話了。
會被人笑話的,阿淮,起來罷,我陪你去曬太陽可好?齊瑄手扶著棺木,心中哀求,可向來有求必應的那人,再也不會回應他。
宋淮不愛笑,因為定北侯宋驍曾責他性子太過溫和綿軟,若是再嬉皮笑臉,如何服眾?如何接過宋家世代護衛北疆的重任?
宋淮對父親宋驍又敬又怕,追隨著父親的腳步,保家衛國,戰功赫赫。世人道「虎父無犬子」,不喊他官職,也不叫他世子,就愛喊他宋小將軍。
齊瑄知道,當被稱讚「有乃父之風」的時候,阿淮心中是得意的。
因為不愛笑,宋淮看著孤傲冷清,難以接近。但又不同於定北侯身上那種令尋常人害怕的肅殺之氣,宋淮身上,透著一種君子如蘭的孤傲高潔。
可當長槍在手,弓箭在側,他又是那般英姿勃發,銳不可當。
宋淮其實對齊瑄笑過,在齊瑄送他生辰禮物的時候,他抿唇笑了。那個笑容很淡,但齊瑄卻記得很清楚。
後來,齊瑄總是不遺餘力地想逗宋淮笑,可尋常頑笑的招數並不好使。再後來,路越來越難走,那淺淺的笑容再也沒有在宋淮臉上出現過。
他還總愛皺著眉,好似比齊瑄這個為應付朝堂詭譎而繃緊心神的人還要憂心忡忡。
齊瑄一直不明白宋淮在憂慮什麼,也不明白,他為何總說,他們不該在一塊,不能在一塊。
皇位繼承?他可以不要!
宋家血脈?宋淮是定北侯獨子……齊瑄不敢肯定,這是否是一個原因。
又或者,因為那些流言蜚語,給他、給宋家帶去了傷害?
宋淮曾說:「我不曾奢望過同你在一塊,是我沒將心思藏住,拖累了你。」
是啊,喜歡是藏不住的,宋淮喜歡他,他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他們的開始並不愉快,甚至可謂糟糕。齊瑄一直無比懊悔自己當初的混帳行徑。宋淮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以為他只是在利用他。
宋淮定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引人注目,不知道像齊瑄這樣皮相光潔、內裡晦暗的人,有多容易被他吸引。
齊瑄極少對宋淮表白心意,他以為宋淮都知曉,後來才發現,宋淮不敢肯定他的心意,更不敢向他求證。
意識到這一點,齊瑄時常把自己有多中意他掛在嘴邊,可惜,宋淮總是當他在說笑,在哄他。
可阿淮啊,喜歡,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偽裝的。
若我不愛你,為何此刻會心痛到麻痺,好似被扼住咽喉,無法呼吸呢?
齊瑄看著宋淮的遺容,忽然發現,宋淮到死都蹙著眉。他欠了宋淮一輩子,一輩子不曾讓他歡顏!
堵在齊瑄喉間那口腥甜沖了出來,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從那之後他就病了,身體時好時壞,心卻病入膏肓,恨不得隨宋淮去,又怕對不住這宋淮捨身護衛的國,沒臉去地下見他。
一直到宣啟十年的冬天,終於到時候了,他終於……可以去見宋淮了。
宣啟帝病重,皇太弟齊珩和長公主齊瑤都在宮內侍疾,前腳剛回偏殿稍作休息,又被傳旨的小太監領了進來。
「皇兄……」齊珩和齊瑤跪在床邊,紅著眼,哽著喉喚他。
先皇宏光帝好男色,雖有一後四妃,佳麗幾人,卻只得了三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