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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阿萍你儘快趕回來顧店,我下午有點事要去做。”
阿萍應了一聲,瞥見她手裡的活頁冊,嘴裡含混地說:“美珍姐,那件事你考慮得咋樣啊?要麼我也出一半錢?”
何美珍一怔,想起來了。
她手裡這樣的活頁相簿一共有四大本,男女款分中西式,不同的風格分門別類碼好,每個季度更新一次。阿萍曾和何美珍提過,現在很多門店都置了手提電腦給客人看款式照片,不知多方便又有檔次。再說了,淘寶店前兩年就開了,卻也沒好好搗鼓,實在是浪費。
何美珍怎麼會不知道手提電腦方便,可是她家只有一臺笨重老舊的桌上型電腦。手提電腦隨便一個牌子也要七八千,她哪裡還有這個閒錢。
阿萍又講:“就算不是店裡,年年和歲歲漸漸大了,後生仔女之間總會互相比較。”
何美珍沒有接話,她知道林亞瑞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買桌上型電腦了,紀歲三歲就已經知道去他家玩掃雷了,到後來升初中時朱春穗獎勵了他一臺膝上型電腦,再後來陳家棟也買了,就連陸悠悠家孤兒寡母的也說存了錢打算年底買一臺。
還好兩個女兒心大,從來沒說過人家有我也要,尤其紀歲,東家串串門西家打打牙祭,成日沒心沒肺樂樂呵呵的。
“知道了,再過一陣吧,等再過一陣。”
阿萍知道她向來總是這樣講,也沒再說什麼,扒拉了最後一口餃子便快快出門。
何美珍起身收拾碗筷,中午半邊街停電,她穿著一件霧霾藍小碎花收腰襯衫,此刻熱得一身汗淋淋,薄衫貼著後背很不舒爽。她扯了扯衣服後襬,無意間褲袋裡那張摺紙硬硬地硌了一下,像是塊鋒利的鐵片。
翻出口袋裡那張紙,她望了望兩旁的婚裙,陷入了沉思。
西式的蓬蓬裙、魚尾擺、一字肩……中式的秀禾服、龍鳳褂、鳳冠霞帔……絲綢的、雪紡的、蕾絲的、緞面的,龍鳳鴛鴦、牡丹祥雲。
一絲一線,亦憧亦憬。花開富貴,如意吉祥。
也許是一直和衣服打交道,何美珍是迷信“人靠衣裝馬靠鞍”的。在人生一些重要的時刻和場合,衣服都具有特定的象徵意義和心理暗示,它預示著從此刻起一切便不一樣了,甚至成為開啟命運大門的一把鑰匙。
即使那套衣服,一輩子只穿那麼一次。
即使某個鏡頭,只是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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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週何美珍都很忙,成日天一亮就出門,不到十點不回家。而紀年白天上課,晚上要參加“七一匯演”排練,也整天不在家。無獨有偶,準備升六年級的紀歲也被安排放學了就去朱春穗家,由升高二的大哥林亞祥給她補習。紀年到家的時候順便拎妹妹下來,倆人回到家洗了澡就窩進房間。
紀強很有意見:“我一大男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家裡除了早餐時間一天到晚都見不著人,每天兩頓飯都是將阿珍提前一晚做好的飯菜熱一下吃,這個家像什麼話。”
何美珍唯有解釋,說這周她要去跑布料也沒法顧店,更別說跑回家做飯了;加上家裡有倆“畢業生”是會忙些,你就將就將就吧。
可紀強不依,見人就說:我一個大男人好不容易。
樓下202的陳田打著哈哈:“強哥做的都是大工程,不容易,那是真不容易,有沒有什麼可以帶著小弟飛的?”
樓上402的林廣風好客地招招手:“阿強你要不嫌棄,就來我們家吃,添多雙筷子而已!”
他老婆朱春穗卻在身後不聲不響地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軟肉,堆著笑啞聲說:“啊喲人家強哥哪裡吃得慣我們家這清湯寡水的,別難為別人了!”
林廣風邊倒吸著氣邊點頭:“也是,也是。”
而紀強還去“珍愛婚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