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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沈傾墨掌心微微用力,鄭重道:「這一次我一定會護的七郎安全。」
「我知道。」
李流光微微笑了起來,將沈傾墨話語中的情意妥帖收藏。他這般乾脆,透著說不出的信任,微妙地主宰著沈傾墨的心情。沈傾墨臉上不由地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整個人好似一隻剛剛捕捉到愛情滋味的小狼狗,恨不得朝著李流光歡快地搖起耳朵。
「七郎。」
李流光嘴角彎起,臉上的笑意加深,喜歡現在的沈傾墨更勝於之前他殺意瀰漫的樣子。
第135章 猜測
同一時間。
掛著「世安」兩字的院落門口, 穿著工坊統一制服的幾名僕從, 或提著熱水或端著擺滿各式物品的木質漆盤正魚貫而入。
一名套著白色術士法袍的年輕弟子從正屋出來,目光掃過這些規規矩矩垂首斂目的僕從, 略帶滿意地衝著打頭的人點點頭, 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幾名僕從得到示意,小心翼翼穿過保暖厚重的門簾,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夾雜其中的是淡淡的幽香。
「左邊。」
年輕的術士學徒惜字如金,為幾人指明瞭方向。
幾人不敢停留, 正要穿過正屋進入左側的書房, 一聲尖銳的質問突兀響在耳旁:「範兄你說什麼!」
或許是因著太過震驚,這道聲音在最高處都破了音顯得十分失真。
一名剛到工坊沒多久的僕從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手一抖,端著的木質漆盤一陣晃動, 發出了「桌球」的響動。
年輕的術士學徒嚴厲地瞪了犯錯的僕從一眼,輕手輕腳走到書房前。隔著繪有花鳥,外以玳瑁水犀為押,又絡以真珠的屏風關切地問:「老師?」
書房內,燒的暖烘烘的火炕上。曹聰上身直立,挺著宛如六月的孕肚,吃驚地蹬著眼睛望著剛到不久的範世傑,整個人猶如一隻受了驚嚇的貓鼬, 彷彿一有風吹草動就要鑽回到洞裡去。
離他不遠, 面板紅潤看著明顯胖了一圈的範老先生撓撓花白的頭髮, 神色困惑地同曹聰對視著, 不明白曹聰為何聽了他的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雖然一名不知來歷,看不出深淺的高階術士很容易讓人想到麻煩壓迫之類的。但他已經強調過了,李流光術士性格溫和,身上少有高階術士慣常的怪癖,僅僅只是喜歡被人稱作「小郎君」而已。而這一點並不至於嚇到一名一階巔峰的術士。
意識到自己失態,曹聰微微回神。他沒心思搭理弟子的詢問,想了想道:「範兄你把到安北後發生的事再說一遍。」
範世傑知道曹聰的為人,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耐著性子講了起來。從他尋到託赫部莊維術士的筆記,到他被李流光伏擊受了重傷。從範敏堂當機立斷替他簽下十年賣身契,到他現在研製的蒸汽紡織機。老先生言語通順,邏輯合理,看不出絲毫胡言亂語的跡象。
曹聰越聽越心驚,忍不住問了句:「範兄你確定當初伏擊你的是李流光而不是其他術士?只有他一個術士?」
「當然。」範世傑不樂意了,「我還不至於糊塗到這個程度,連幾個人都分不清楚。」
曹聰擺擺手:「範兄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範兄你可知李流光是什麼人?」
「你知道?」範世傑訝然,「我和敏堂把聖域前前後後這些年出名的高階術士都想了一遍,並沒有李流光術士這個人。」
「他就不是出自聖域。」曹聰先解釋了一句,又道:「他是程彥中術士的外甥,一直在晉陽長大,今年只有十七歲。」
「什麼?」
範老先生花白的頭髮炸起,像曹聰一樣驚得直起身子,彷彿又一隻貓鼬從洞內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