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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心裡面感激李客對她的維護,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事兒我不知道,文革這次確實做得過分了點。”該承認的,渺渺也不偏袒,“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文革到底是我學生,有什麼事我還得替他兜著。”渺渺語氣雖然淡淡的,可誰也不能忽視其中認真的意味。
李客的臉色變了變,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渺渺,你何必摻進去——這小兔崽子不是個好東西,你現在為他掏心窩子的,不知道哪一天他把你也算計進去——”
渺渺搖搖頭,她豈不知文革不是個好東西?
只不過,這件事本來就因她而起,那她就沒有置身事外的權利。何況,渺渺知道,李客這幫子的人也都是文革這個年紀段過來的,論心思,論手段,論陰毒,只怕跟文革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漸漸年紀大了,經歷的風浪多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們親自出手了,學會了“收”,學會了“隱”,學會了衣冠楚楚溫厚寬容,談笑間灰飛煙滅,但這些,並不就代表了他們都向了佛。兩撥人真要對起來,恐怕文革討不了好。渺渺不去想文革將來會怎樣對她,至少現在,能幫幫他就幫幫他吧,哪怕他不領情。
“李客,我只問你,事情到底到了哪一步,是不是真到了沒法‘和平解決’的地步?”
李客哼了一聲,“‘和平解決’?咱們倒是想和平解決,沒事誰想跟一個孩子過不去?是這小畜生死擰著!”
聽李客這樣說,渺渺倒是鬆了口氣,他們不想死擰就好,要真到了那一步,渺渺也就撒手不管了,她又不是“二子”,又不是九命貓妖,一切事情的前提,是先將自己保護好,說渺渺膽小自私也好,識時務也好,她又比不得人家財大氣粗,再不濟總有親人可以依靠。她只有她自己。
李客送她回學校時,天已經黑了,瑞德正在上晚自習。渺渺下車,跟李客道別,然後朝教學樓走去——她跟李客說讓她試試,看能不能趁事情還沒嚴重到不可收拾時了了,她也沒把話說死——她有那個自知之明,文革買不買她的帳,還真難說。要是不買,渺渺覺得自己也算盡過力了,問心無愧了,接下來他們要怎樣死磕,不關她的事兒了。
但是一連幾天都沒見著文革,這小爺壓根就沒來上課——文革的那些老師只得搖頭嘆息,恨得不得了,又拿他沒任何辦法。
直到週六才見到這文小爺的身影——下午有“瑞德”和“風揚”的籃球賽,這大冷天的,男孩子們只穿單薄的籃球隊服,依然滿頭大汗,奔跑、跳躍、投射,觀眾席上兩校的拉拉隊扯著嗓子卯足了勁兒地加油,將整個籃球館的氣氛炒到了白熱化。
渺渺是在籃球館外不遠處的雙槓那邊找到文革的,他身上穿著瑞德校隊的籃球服,外面披了見運動外套,屁股坐在雙槓上,雙腳撐在雙槓的另一邊,弓著身正撥弄著籃球鞋上的什麼東西,□在外的一雙小腿有著少年人的矯健、修長,蓄滿了力量,隨時都能似小獸般爆發。
和他在一起的是三個穿著“風揚”校服的少年,一個也坐在雙槓上,一腿曲著,一腿自然下垂,晃著,跟文革在說著什麼,這是梁辰,文革呢,也不看他,漫不經心地聽著。一個懶懶地靠在雙槓上,微抬著頭,看起來有點憂鬱地望著灰濛濛的天,單從側臉看去,絕對是那種能引發女性母性關愛的少年,這是博工。還有一個蹲在地上,無聊地玩沙子,就是莫小小了。
這幾個人,渺渺都見過,可不正是那次在“雅歌”的一撥人麼。
“文革。”渺渺站定,叫他。
文革和另外三個人都轉過頭看她——渺渺記得他們,他們可更記得渺渺。
“老師好!”莫小小從地上站起來,笑嘻嘻地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娃娃臉上滿是戲謔,惹得梁辰、博工都鬨笑起來,文革的嘴角也咧了咧。
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