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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妃話中機鋒不減,舞妃上前反唇相譏:&ldo;我當雲妃是個明白人,怎也糊塗至此,這話在我們面前說了也罷,若是傳了出去,皇上定然不饒。如今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豈可再提當年淵親王府舊事。&rdo;
蘭昭容冷冷一笑:&ldo;舞妃這是拿皇上來壓我們了。&rdo;
雲妃眼角斜看她:&ldo;蘭昭容休要話多,當心閃了舌頭。&rdo;蘭昭容眉角輕蹙,忍氣默默退後。
雲妃朝舞妃盈盈一笑:&ldo;舞妃的嘴皮子功夫日見伶俐了,你與湄婕妤相處得這般近,如今她得皇上榮寵,你也風光哦。&rdo;說完,她深吸一口氣:&ldo;出來這麼久,也有些乏了,我回宮歇息去,就不打擾你們了。&rdo;
她不由我們回話,攙著宮女的手逕自離去,蘭昭容和許貴嬪拋下一個不屑的眼神,也隨在她身後。
我心中不禁暗笑,像蘭昭容和許貴嬪這樣的女子,真不知淳翌是如何喜歡的。還得寵坐了高位,真真是有些可笑了。
我挽著舞妃的手,邊走邊低聲道:&ldo;姐姐,可會怪我?&rdo;
舞妃莞爾一笑:&ldo;我為何要怪你?&rdo;
&ldo;方才雲妃的話句句意有所指,她之所以為難姐姐,也全是因為我。&rdo;我嘆息道。
舞妃撩開面前的柳幕,微笑道:&ldo;妹妹莫要多想,雲妃早已視我為仇敵,縱然沒有你,她亦如此,難道妹妹忘了我先前無由中毒之事?&rdo;
一旁的謝容華接過話:&ldo;難道娘娘知道是誰人下毒?&rdo;
舞妃遲疑片刻,淡淡說道:&ldo;我也不曾去細察,但心中多少有點兒底,在這宮裡,可以輕易指向我的,也沒幾人。&rdo;
我腦中又浮現出舞妃病中模樣,如今看她已經瘦怯嬌弱,想到淳翌這般寵我,難免會冷落了她。若淳翌真將過去對她的寵愛移至我身上,那實在是我的不該了。看到她,又念及自己如今寵幸太過,日後又會不會重複了她們的路?自古得寵容易固寵難,誰又可以捱過那麼多的明日朝朝?
我想起那麼一句話,人生若只如初見。
穿枝拂葉,靜靜地行走在上林苑,我與舞妃終不再言語,或許我們心底都明白,很多時候言語是蒼白的,說了反而無力。
回到月央宮,路過庭院,見往日綻艷的梅花已紛落,她的花期總是與別的不一樣,萬物凋零時,她獨挺嚴寒,傲然霜雪。待百花舒妍,她又暗自飄零,不與世群。而我,是否也是一朵清傲的梅花,遺世獨立在這後宮?只是我的花期會有多長?
坐到午後,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春雨無聲,淅淅瀝瀝,見落花飛處,斑斑點點,宛若涕淚。煙雨樓臺,是南國的景緻,此時的後宮沉浸在一片迷濛的煙雨中。坐觀這樣柔軟的春雨,不知誰的心還會生出那些邪惡的爭鬥。
直到夜裡,也不肯停歇。半月不曾在月央宮的床榻歇息,如今竟有些疏離了。披衣起身,捧起一本《詩經》,無心讀下去,看那寂寥的琴絃,亦無心彈起。
正在愁悶之時,淳翌無聲息地走了進來,我猛然驚起,喊道:&ldo;皇上,這麼晚怎麼還過來了?&rdo;
他拂拭衣袖上的水漬,微笑道:&ldo;朕掛念你,所以過來看看。&rdo;
我忙走過去,為他擦去額上幾滴雨珠,柔聲道:&ldo;下著雨,皇上要小心著身體。&rdo;
他握著我的手:&ldo;朕身體大好著,只是湄卿最近清減了不少,讓朕憂心。&rdo;
&ldo;臣妾無礙,有勞皇上掛心。&rdo;
他看著我,心疼道:&ldo;朕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