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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
她大婚一事,他是否已知,他會不會在乎,他會不會心痛?
他奪了她的心又傷了她的身,縱是將十個逐州失之與她,又有何補?
霸道似他,無懼似他,這天底下有沒有何事能讓他心驚,能讓他無措?
樞府之報,道他統軍直逼南岵壽州。
他打的什麼主意,她一念便知。
是想速戰,可速戰又是為何,他身上之傷……怎能受得了日夜疾行奔襲急戰。
她算盡事事,卻從未算得透他。
只是她不該擔心,他事事稱王,又怎會置自己安危於不顧。
莫論身,莫論心。
他那般悍利,迫人不及,又怎會真的受傷!
天陰承霧,處處帶了溼氣。
入秋葉未枯,腳下土不幹,清晨露珠灑帳,潮得都要叫人心中生出蘚來。
南岵不似鄴齊,越往北溼氣竟是越大,行軍一路夜裡安寨,已不能做柵營。壽州城外不遠便是淝水,鄴齊大軍兵不善水,自是擋不住這等潮氣,軍中怨氣陡生,只盼能早些攻下壽州。
賀喜於鄴齊出兵前,麾下共二十萬大軍,過秦山後連克宋州、亳州、陳州、宿州、許州、蔡州等重鎮,雖是敗南岵大軍無數,可己軍損傷亦重,至壽州城下時只剩十五萬;其中十萬兵馬由他親掌,強攻壽州堅城,三萬付與呂堅,北上至陽州阻南岵京北之援,二萬付與朱雄,留於六合平一地,防南面已降諸地生變。
除卻手中十萬大軍,賀喜又命人徵調南面已攻下六州當地壯丁共八萬餘人,造筏運石,以方舟竹筏載炮,自淝水上向壽州城裡遙射石彈,日夜不休,誓要將壽州城中軍心打亂、士氣震碎!
卷一 歡喜十(3)
天威甚盛,龍旗旆飄,他以天子之身在前壓陣,軍令似山如鐵……
壽州城不破,鄴齊攻不停!
從夏入秋,整整一個月,鄴齊大軍圍城打援,壽州城內久困無糧,可南岵軍隊竟然仍是巋然不動……
鄴齊軍心略有散動之跡,自六月出徵入邰涗,至今已有四個月整,莫論士兵心中浮躁,便是他自己,亦時常擔心鄴齊朝中政事!
縱是京中留有中書老臣佐政,但鄴齊國中軍務政令一向自上出,他人在軍前,卻是日日都能收到從燕平一路傳來的急要驛報。
他千算萬算胸志勃勃,卻沒料到會被一個壽州拖了如此之久!
十萬大軍列營於此,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他此生還未打過如此窩囊的仗!
日裡浮江不休,夜裡入榻不眠,待在這個抬手水霧便沾袖的地方,他的火氣是一日比一日大。
全都是因為那女人……
全都是拜她所賜!
他一向自詡寡漠冷靜之人,登基十年來,從未于軍政大事上出過錯!
奈何當日她的一紙婚詔,便能讓他於一剎那間就氣昏了頭,棄原計於不顧,並師北上直指壽州,以至於現如今栽進這前荒後蕪的境地!
且還拖著他鄴齊十幾萬大軍,同他一道受這份罪!
當真可惡!當真可恨!
他本以為終此一生都不會同父皇當年那般為情所擾,困於一人而置天下江山於不顧,可他現如今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傷她,她睚眥必報;他助她,她反叫他傷!
世上之事,再諷不及此!
他以為他得了她的身子便能得了她的心……
誰知他是全然錯了!
十一年來他以為他懂女人,可他閱遍天下女人,卻獨獨讀不懂她!
?
天陰,帳中暗。
他未燃燭火,只撩高了外面帳簾,讓光線多透進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