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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常見面,見了面,在人前不近不遠。旁人怎麼咂摸也無從證實,頂多道他們交情匪淺。
蒲鬱從何媽手裡拿回衣服,走向二樓偏廳。吳祖清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一瓶洋酒、兩樽玻璃杯,菸灰缸裡的菸蒂是文苓常買的牌子。文苓來過,談了事情。
蒲鬱也不問好,徑直道:「二哥不高興我?」
吳祖清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怎麼不高興你了,阿福沒講我盼著你來?」
蒲鬱走過去,將套著防塵罩的衣服搭在沙發背上,半倚一旁,「真的?」
「嗯。」吳祖清瞧著她,忽而抬手捏了捏她臉頰。
蒲鬱抿唇,「不太好,對嗎?」
吳祖清停頓片刻,道:「看見街上的日本僑民了嗎?還有鬼一樣出現、消失的僧侶、浪人,愈來愈多,你不知哪些是有問題的。他們防線嚴密,不容易找到破綻。」
「二哥的意思是,上海會爆發戰事……?」
「戰事何時停過。」吳祖清道,「日本侵略東北,在國際上引起了反對,境況緊張。他們要想轉移國際視線,勢必製造事端。目標可能在南方,數個通商口岸,其中上海是經濟中心,又緊鄰首府,最受矚目。」
蒲鬱驚詫道:「真要爆發戰事……南方區域性戰事分散了兵力,江淮水災讓政府財政幾近赤字,恐怕不好應付。可上海那麼多租界,日本難道敢同洋人打?」
「日本人狡詐,就怕假意真做。」
好一陣,二人都沒說話。
自鳴鐘響了,蒲鬱道:「二哥,我走了。」
「好。」吳祖清道,卻在蒲鬱轉身時勾住她從沙發上抽離的手。
蒲鬱回身,「二哥?」
「走罷,慢走。」
過了一個月,蒲鬱看報紙說蔣被迫下野。不曉得二哥他們是何情況,正想尋機會見上一面,便見文苓帶一位太太上門了,對方穿洋裙,說上海話。
文苓沒有過多介紹,只稱呼「楊太太」。楊太太要做一身旗袍,偏好素雅的小花紋。選料子、量尺寸的過程中,楊太太幾乎一直保持淺淡的笑意,很客氣。待離去時,楊太太躬身點頭,蒲鬱才察覺出異樣來。
事後文苓道:「日本人。」
蒲鬱驚詫,「完全沒看出來。」
「我一開始也驚奇,日本人的上海話講那麼地道,本地麻將也打得極好。」文苓道,「孫仁孚的表弟媳,誰能想到孫家同日本人還有關係。」
「孫副會長?」
「前天我上孫太太那兒打牌,趕上楊先生夫婦上門拜訪。兩口子在日本結的婚,這會兒楊先生回來謀事做。」文苓若有所思道,「也是湊巧了。」
「那二哥……?」
文苓瞥了蒲鬱一眼,笑笑,「頂多再被小報罵兩句。」
蒲鬱點點頭,「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不可外露,有什麼自會找你的。」文苓道,「晚上祖清請我吃飯,你也來好了。」
其實吳祖清沒有請文苓吃飯,不過是女人懂得女人的心思,成人之美。於是文苓臨時定了馬斯南路附近的一間飯店包廂,派人捎口信給吳祖清。
蒲鬱估摸著時間來,文苓同吳祖清已在吃了。吳祖清不知道蒲鬱會來,有點兒意外之喜,卻不顯露。
兩相問過好,吳祖清招呼蒲鬱坐下,喚侍應生拿來選單。明明是對蒲鬱說話,卻看著文苓若有所思道:「想吃什麼點就是,文小姐埋單。」
蒲鬱一愣,隨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難得請小鬱下館子,我樂意埋單。」文苓道。
實際蒲鬱難得同二哥出現出入公開場合,勞煩文小姐肯給機會。
蒲鬱一語雙關,「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