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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留給陸小鳳問方醒更多的問題。

因為那第一枚箭矢只是一個招呼，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個&ldo;友好&rdo;的招呼，因為那第一支箭上，沒有淬毒。

漫天的箭矢，朝著陸小鳳和花滿樓射來。按照這種撒網式的射法，陸小鳳和花滿樓倒是不一定命殞於此，但是方醒必死無疑。

&ldo;你個瘋子。&rdo;陸小鳳對方醒扔下最後一句話。

方醒兀自仰天大笑。

方昉，天快要亮了，喜歡我送給你的這份禮物麼？第一箭沒有射死陸小鳳，所以我不太可能把花滿樓帶回去給你了，這雖然有些令人遺憾，但也算是意料之中。你覺得我們一起死在這裡怎麼樣？連帶著花滿樓，你們死在一起好不好？他對你來說那麼重要，那麼就讓我們一起見證他面對死亡的瞬間好不好？我們可以在黃泉路、奈何橋等等他們，看著他和陸小鳳一人一碗孟婆湯灌下去，到那個時候，前塵之事他們都會盡數忘掉，也許下一輩子他就會是你的了呢？對不對？這個可能性雖然渺小到接近不存在，但那也比你絕望一生要好得多啊，你說是不是？

不過，不管你的下輩子有沒有花滿樓，我都希望你的下輩子，沒有我。

因為我誕生自你無法承受的苦痛中啊。

我希望你下輩子能夠平安順遂，愛一個同樣愛著你的人。不必榮華富貴，也不必高官厚祿，只要你們□□著，就很好。

當然，如果下輩子你的運氣依然像這輩子一樣差的話，我也還會出現的。和這一生一樣，我會替你度過那些你無法忍受的苦痛。但還是最好不要了吧，我還是希望你能安穩幸福。

只是不知道，像我這麼壞的人，我的希望老天會不會聽到呢。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有好心的神仙幫我實現這樣的願望吧。

天真的已經快要亮起來。

方醒看著花滿樓的方向，喃喃道：&ldo;花滿樓，方昉就要出來了。我想，他有話要和你說的。&rdo;

花滿樓的耳力極佳，自然是聽到了方醒的話。但是他現在卻無暇回答方醒，因為在方醒的佈置下，這些箭實在是太準，也太密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照到方醒的臉上。不，現在應該是方昉。

方昉覺得今天真的很幸福，就像是做夢一樣的幸福。因為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花滿樓。

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痛呢？

因為你的身上已經快要插滿箭矢了啊。

雖然方醒已經提前穿了護身的金絲寶甲，但是這麼多的箭矢，也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只不過是我的夢快要醒了而已。

方昉對著花滿樓的方向，語氣溫柔地說出他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ldo;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do;

作者有話要說：

&ldo;中心藏之，何日忘之。&rdo;&ldo;洵有情兮，而無望兮。&rdo;&ldo;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do;這三句都引用自《詩經》。

&ldo;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rdo;是蘇軾的。

&ldo;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do;是二十六章《緋紅》裡面，方昉裝醉和花滿樓表白時候說過的。

想起來沈復在《浮生六記》裡說過，&ldo;今世不能，期以來世。&rdo;

（我知道語境不對，但就是想到這句話…）

第102章 餘生

那麼多，那麼密的箭，鋪天蓋地。

實在是太多了，陸小鳳和花滿樓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