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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些日子,不知道誰找來了一名記者,蹲守在桃之家門口。她一出門,記者便招呼架著攝像機的大哥一起衝上前去。
屋內的臭氣瞬間撲面而來,來不及捂鼻的記者,連連乾嘔了好幾下,她抵住門,生怕桃之拒絕採訪。
桃之無力抵抗只好躲回屋子裡,記者和攝像大哥一起跟著走進去,雜七雜八的物品堆滿了每個房間,甚至頂到天花板上,狹窄的路上還有無數只貓擠擠挨挨地來回走著,叫著,聒噪極了。
“女士,能不能採訪您一下!”
桃之露出紋著蛇的手臂來抵擋,頭始終低著一言不發。
記者不依不饒,話筒一直遞到桃之面前:
“女士,你為什麼把整個房間堆滿了,還養了這麼多貓呢?”
記者掃了一眼角落裡,那裡躺著好幾只已經風乾的貓屍體,旁邊圍著好幾只活貓,不安地嗅來嗅去,攝像鏡頭也及時地對準那裡拍攝著。
“女士,你沒有能力照顧好這些小貓的,能不能讓那些愛心人士來幫你,他們願意收養這些貓咪的……”
桃之瘋狂地搖頭:
“它們是我的孩子,誰也不能帶走!”
她力大無比,把記者和攝像大哥推出去後,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
有好幾天,桃之不敢出門,雖然每天都會突然響起敲門聲,她卻罔若未聞,始終不理會。
桃之抱著其中一隻黑貓坐在陽臺上僅有的一點空地上曬太陽,她往下看時,發現有人對著她這邊指指點點,她並不以為意,睜著空洞的目光看向天空去,幾朵白雲飄來飄去,熱浪一陣一陣地湧到陽臺上來。
如今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個季節,桃之也搞不清了,她身上的衣服有多久沒有換了,頭髮和指甲有多久沒有剪了,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體重有多少,她發覺自己的胳膊比一條成年貓還要粗,走路也越來越吃力。房子裡原來的鏡子都被她砸了,從此她再也不敢看鏡子,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可她也不在乎了。
貓在她周圍繞來繞去,淒涼地叫著。
桃之不停地摸著懷裡的貓,這隻貓煩躁地回頭咬了她一口,手背迅速滲出猩紅的血。她惱怒地站起身,把貓用力摔在地上,貓尖銳地大叫一聲,倉皇逃開,其他受驚的貓也紛紛逃開。
桃之顫抖著手,憤怒地指著那些貓:
“我看你們可憐,才收留你們的,我那麼愛你們,你們卻恩將仇報!我對你們那麼好,你們卻是這樣報答我的!”
桃之又哭又笑的,扔下這些貓,走出門。
怒氣仍未消去,截面臉阿丘跟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說:
“貓有什麼錯,為什麼要和它們撒氣呢?”
桃之拼命搖頭:
“沒有良心,它們都沒有良心的,枉我付出一片真心,到頭來還要被這些畜生欺負……”
桃之搖頭晃腦,唾沫橫飛。
阿丘嘆了口氣:
“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桃之無奈:
“我哪樣了?我正常得很,奇怪的是他們!”
人們紛紛躲開,好奇地看著形單影隻、自言自語的桃之:
“她在跟誰說話?”
有人認出了桃之:
“是雙手紋蛇的女人,最近那個養了很多貓,死了好幾只貓的新聞的主人公就是她!”
“作孽啊,那些貓真可憐。網路上到處在轉發被風乾的貓屍體。”
桃之發覺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一路上都是,今天好像與過去格外不同。
她低頭小聲地對阿丘說:
“你發現了嗎?他們不正常呢,偷看我呢!”
阿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