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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喆激動完又哭了起來,一聲一聲地喊著:
“姐,我的親姐,我等著你救命,我欠了人家錢,給我30萬先救命……”
桃之啞著嗓子說:
“你等我回去吧。”
繁喆高興得連連應好!
桃之回到了牛屎陂,回到了這個闊別多年,噩夢一般的老家,唯一能接納她的地方。
“小哲,你給我養老吧。”
弟弟拿著銀行卡,連連點頭:
“姐,這裡頭,有三十萬?真的有三十萬嗎?”
桃之點頭。
繁喆拍著胸脯說:
“這大房子房間多,你想住哪間就住哪間!”
桃之剛知道放牛妹去年去世了,死在了大西北,她唸叨著要回牛屎陂養老老死,最終還是落空了,正如她過去說說,人一輩子就像一盤菜,翻來覆去得炒,炒完了就結束了。
牛屎陂的風光依舊,浀星河還是過去的樣子,褲子山依然是個禁地,那棵歪脖子樹不知何時沒了,去往王屋村依舊有兩座橋,一座木橋一座石橋,河壩變了樣子,鋪上了水泥面,河水流過時僅僅是河水,過去的銀絲帶消失了……
這個像一個鑲著青邊的碗的地方,與桃之記憶中的樣子遙相呼應著。
桃之留在牛屎陂和後媽李雙琴,弟媳婦還有小侄子一起生活,日子過得倒還算平靜和諧。
弟媳想去鎮上開店,慫恿繁喆來找桃之要錢,桃之二話不說,又給了二十萬。
桃之生出一個念頭,想見見那個孩子,那個並非她情願生下的孩子。
井生妹帶著她,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孩子。井生妹抹著眼淚說:
“這孩子的眉眼像你,養他的人家忙著做生意,把他託給藍河村另一家的人在帶著呢。”
桃之始終沒有說話,吸溜著鼻子,眼睛含淚。
繁喆一家找著各種藉口問桃之要錢,次數多了以後,桃之說自己已經沒有錢可以給他們了。他們不信,非要查桃之的賬戶,桃之提前把剩餘所有錢取出來,藏到家裡不安全,她想到了西山那個無人知道的山洞,那筆鉅款,她藏在山洞裡,用油紙蓋好,石塊堆上去,穩妥保險。
見從桃之身上已經壓榨不出任何油水後,繁喆張羅著給她找了隔壁村的一個光棍,讓她嫁過去。
“姐,你總和我們在一起,別人會說閒話的,一個女人總要找個男人過日子。”
桃之沒有反對,反對也沒有用,乾脆聽之任之地嫁過去了。
那個男人使勁蹂躪她,要她給他生個兒子。一年半載過去了,桃之的肚子沒有動靜。男人開始打她:
“不下蛋的母雞,留著你有什麼用!”
嘴角流血的桃之冷笑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生過孩子,我有一個兒子,在藍河村呢!你才是閹雞,沒有種子,鬼能給你生出孩子!”
男人暴怒,把桃之打得傷痕累累渾身烏青。
沒過多久,她發病了,又哭又笑的,經常自言自語。
男人忍無可忍,把她送回了牛屎陂。
回到牛屎陂以後,桃之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又一天,她已經分不清何年何月何日。
繁喆嫌棄她,讓她住在牛欄裡。牛屎陂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道:
“你姐給你那麼多錢,蓋了這麼豪華的房子,給了你們那麼多錢,到頭來這麼對待她,太過分了,起碼給她一處乾淨的地方讓她像樣一點活下去啊……”
礙於眾人的指責,繁喆在房子旁邊蓋了一座小寮子,然後把桃之趕到這裡住下。
桃之每天就這麼無所事事地沿著浀星河岸從上走到下,從下走到上,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