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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一間連著一間,仿若神秘的蜂巢,每一間都隱匿著朱厚照的風流韻事。他玩膩了尋常美女,聽聞官吏府第中有才情出眾、才藝雙絕的佳人,便即刻像聞到腥味的貓,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命人搜來,鎖於密室。
夜晚,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影在牆壁上跳躍,仿若鬼魅起舞。朱厚照與她們一同沉醉在美酒佳餚、歌舞昇平之中。有一次,他與幾位佳人在庭院中賞月,月光如水般灑在庭院中,映照著眾人的身影。朱厚照興致頗高,便命人取來自己珍藏的古琴,在石桌前正襟危坐,當場彈奏起來。他的技法不算精湛,琴音時斷時續,偶爾還會出現一些錯音,但那股沉醉其中的勁頭,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把古琴。身旁的女子們為了討他歡心,紛紛鼓掌叫好,嬌聲誇讚。他也愈發得意,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暢飲美酒,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溼了衣衫,可他卻渾然不覺,完全忘卻了自己身為帝王的職責。堆積如山的奏摺被棄置一旁,在角落裡無人問津,任由灰塵像厚厚的棉被一樣層層覆蓋,仿若那些關乎江山社稷的大事都與他無關了。
偶爾有幾位忠肝義膽的大臣硬著頭皮前來勸諫,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臉上滿是憂慮與無奈。朱厚照卻不耐煩地揮揮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厭惡,就像驅趕討厭的蒼蠅一般,將他們趕出豹房,然後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享樂世界裡,任由大明江山在他的放縱下,漸漸走向風雨飄搖的邊緣。
在這紙醉金迷的漩渦裡,朱厚照整個人都被迷得暈頭轉向,恰似一隻陷入甜蜜陷阱的飛鳥,被那絢麗多彩卻暗藏危機的景象牢牢吸引,哪還有心思顧及臣子們那如雪花般飛來的奏摺。劉瑾瞅準這絕佳時機,常常在皇帝玩樂正酣、意亂情迷之時,像個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腳步輕得如同貓爪落地,手中捧著奏摺,緩緩呈上。朱厚照不耐煩地大手一揮,那動作帶著無盡的厭煩與急切,彷彿奏摺是世間最令人討厭的東西,只想快些擺脫政務的糾纏,重回享樂之中。
一來二去,劉瑾權勢滔天,在他眼裡,朝堂上的諸臣就像螻蟻一般渺小,可隨意拿捏,肆意打壓,毫不留情。他邁著大步在朝堂穿梭,腳步沉重而又傲慢,每一步都彷彿要將地面踏碎。眼神中透著輕蔑與傲慢,掃視著朝堂上的每一個人,彷彿這朝堂是他自家的庭院,而眾臣不過是任他踩踏的草芥。
曾有一回,劉瑾找了個蹩腳藉口,說有大臣寫匿名信辱罵自己,這可捅了他的馬蜂窩。他怒目圓睜,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竟喪心病狂地讓大臣們在烈日下集體罰跪。那太陽好似一個巨大的火球,散發著熾熱的光芒,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地面燙得彷彿能煎雞蛋,熱氣不斷地往上蒸騰。大臣們身著厚重朝服,那朝服猶如枷鎖一般,緊緊束縛著他們的身體。細密的汗珠從額頭、臉頰不斷滾落,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打溼了衣衫,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又溼又黏,難受至極。一些體弱的臣子不堪折磨,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體如被抽空了力氣,軟軟地倒下,砸在滾燙的地面,揚起一小片塵土。周圍的同僚想要攙扶,卻又畏懼劉瑾的權勢,伸出的手在空中顫抖著,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眼中滿是悲痛與無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不敢落下。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仿若寒冬臘月的冰窖,寒冷的氣息瀰漫在每一個角落,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滿腔怒火憋在心裡,憋得胸膛都要炸裂,那壓抑的氛圍彷彿能將空氣都凍結。
這般惡行,終是激起千層浪,引發“八虎”內部的正直之士的不滿。張永等人看著昔日同僚一個個倒下,心中滿是憤慨,仿若燃燒的火爐,熊熊怒火在胸腔燃燒,燒得他們的心隱隱作痛,恨不得立刻將劉瑾的惡行公之於眾。大臣們也忍無可忍,李東陽等老臣暗中串聯,仿若地下工作者,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又齊心協力地行動著。趁著夜色,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