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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
這位年方十二的小公子,正是魏家杏堂的掌事人,王府醫殿魏世醫的小孫兒魏澄。
影七在臨州城的繁雜小巷裡奔逃躲避,進了一處窄巷,側身躲進兩座小樓之間的窄縫裡,窄縫只能容下一人行走,能躲一時是一時。
背後受刑的刀口不知道是不是撕裂了,隱隱作痛,影七咬牙忍著,藉著幽暗的日光,喘了幾口氣,突然捂著嘴咳嗽不止,看了一眼手,右手已經沾滿了血,不得不用幹淨的左手小心地撿出那封手書。
手書只有薄薄一張紙,已被他咳出的血跡染紅了。
被血染了的紙更清晰地印出裡面的一行字,影七想不看也晚了。
“殺了送信人。”
……
影七拿著那張血淋淋的信紙怔然愣住,緩緩靠在牆邊,顫抖著低頭看那張信紙。
他看著信紙發呆,盯著上邊五個字,和落款上一枚和自己右肩胛上一模一樣的天香牡丹印,足足呆了一炷香的時辰。
突然就控制不住,哭了。
他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脊背的鹽毒逐漸腐蝕著影七的身子,影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虛弱了。
他以為至少殿下相信他。不,不需要相信他,至少不要懷疑他的忠心。
他盡心盡力護著殿下陪著殿下,就差沒把自己一顆心都挖出來送給殿下,影七已經不再奢求殿下對他多不同,至少不要這樣把他的忠心掰碎了扔到地上。
影七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靠在牆底下,抱成孤零零的一團,他自從記事起就沒有再流過淚,今天哭得傷心欲絕。
都已經放棄喜歡殿下了,殿下眼裡就這麼容不下自己嗎。
不要當影衛了,再也不要當影衛了,再也不想喜歡任何人,師父說得對,他不該來,為了世子殿下,他能不顧影宮嚴苛刑罰逃出來救他於圍攻之中,卻原來對殿下而言,他仍是賤命的影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永遠得不到殿下的一絲一毫信任。
他拼命走到他身邊,拼命靠他越來越近,才發現人家根本不稀罕,輕輕一推,萬劫不復。才知道原來有些人,不論付出多少,也無法讓殿下多看一眼的。
影七狠狠攥著那封將自己踐踏得寒涼的手書,靠在冷硬的牆壁上,一口一口捯著氣,擦淨了嘴角的血跡,無奈地閉上眼睛,臉上滿是淚痕。
身邊傳來腳步聲,聽來沒什麼殺氣,大概是路過的行人。影七懶得睜眼,仍舊靠著土牆休息。
那氣息靠自己越來越近時,影七才勉強眯著眼睛看看。
先闖進視線的是一縷長髮,緊接著,一件藏青披風蓋在他身上。
影七身子僵住,眯起的眼睛又緩緩閉上。
李苑耐心蹲下來,把靠在牆邊疲憊睡著的影七扶起來,溫潤指尖抹去影七額角的汗漬,看看他身上沒有外傷才鬆了口氣,把他手臂搭在自己脖頸上,帶著他走出窄巷。
影七心中正煎熬。世子殿下總是這麼陰晴不定的,一會兒對自己溫柔和煦,轉眼卻要自己的命。
影七把自己的忠心和順從毫無保留地雙手奉給李苑,他卻從不在意。殿下身邊的好東西很多,卑微如影衛,他要多少有多少。
影七低垂著眼瞼,低聲開口道:“為了屬下一條賤命,殿下費心了。”
他低沉稍啞的聲音在小巷裡帶著迴音,他第一次頂撞主人。
“那封手書,你看了?”李苑臉色一僵,訕訕道,“我不知道里邊兒寫什麼,這張不是我給你的,是影四,他給換了……”
“當然看了,畢竟您覺得屬下是個奸細,屬下不想讓您失望。”影七從李苑脖頸上抽回手,與世子拉開半尺遠,抬起右手,指間夾著那封沾了血的手書,遞到李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