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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來過這裡了,這裡完全變了樣子,晚風吹得人舒爽,路燈下飛蛾亂舞,螢蟲環繞,旁邊伴著鞦韆晃動發出的嘎吱聲。
他用手機通知了父母,告訴他們找到林瑞了,馬上帶他回去,然後撂下電話,看向一點也沒有回去的意思的林瑞。
“呀,有鳥。”林瑞指著天上飛過的一隻鳥。
林重尋著林瑞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夜色太深,辨不清鳥是淺灰色的還是白色的,不過應該是走散的,就那一隻,孤零零地從空中掠過。
“小山要像鳥一樣,也飛好遠好遠。”林瑞說。
“哥,山是飛不起來的。”
“小山有翅膀,那麼大,那麼大的翅膀。”林瑞比劃著,張開雙臂。
“你又說些我聽不懂的了。”林瑞的童言,身為大人的林重已經聽不懂了。
林瑞放下手,突然安靜了。
這份安靜持續了兩分鐘,他又開口了:“弟弟,手機,給我玩。”
林重掏出手機,遞給林瑞,“你玩一會兒,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林瑞接過手機。
林重有點餓了,晚上沒吃多少,又四處找人,吃的那點全消耗殆盡了,他開啟鐵盒,拿出塊桃酥啃。
林瑞拿著他的手機,放了首歌——他歌單裡第一首歌,林瑞應該也是隨便點的。
過了一會兒,林瑞把歌關了,把手機還給他。
“回家吧。”林瑞說。
林重叫了輛車,兩人坐計程車回到家,林父林母就站在樓下,似乎已經等很久了,林重抱著鐵盒看林瑞走到父母面前。
“你跑哪去了?餓不餓?回去媽給你煮麵條吃好不好?”林母溫柔地撫摸著林瑞的臉。
“好。”林瑞應道。
林父林母攬著林瑞往樓道里,倏地,林瑞轉過身來,抬起手,他四指併攏,和拇指分開,雙手的指尖相抵,構成一個三角形。
那是他們一起定下的手勢,林瑞八歲才學會說話,在那之前,他只會啊啊,想要林重陪他一起玩啊啊,不想林重陪他了想自己一個人獨佔玩具也啊啊,讓人有時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哪個意思,所以林重就跟他定下了兩個手勢,想讓他陪他玩了就手指彎曲,構成一個圈,不想他陪他玩了,就繃直手指,比一個三角形。
林重愣愣地看著林瑞比的三角形,眼眶發熱——林瑞在說,他不要林重陪他玩了。
“小山要快樂。”林瑞大喊。
他喊完,回身拉住自己的父母,三人陸續走進了樓道,昏黃的樓道吞噬三人的身影,聲響漸熄,樓道里的燈滅了。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應是有簡訊。
林重摸出手機,點開傳送過來的簡訊。
那是一條購票成功的出票簡訊。
可林重沒有買過火車票,他抬頭望向自己家所住的頂層,攥緊了手機。
火車將於半小時後發車,他不剩多少時間了,他快步出了小區,他連等車都不願等,只想動起來,甚至他想跑起來。
他想風兇猛地撲到他臉上,他想宣洩般大喊,想用力地喘氣,好像沉重的東西從肺裡一點點撥出去了一樣。
發車前十分鐘,他衝進了火車站,腳步快得彷彿下一步要滑出去。
檢票、上車,擁擠的車廂亂哄哄的,他卻感覺好像他們在為他歡呼。
回這個城市時買的無座票,出去也是無座票,他站在過道,心覺無座好,他坐不住的,他得站著。
因為他要起飛了。
下一秒,火車發車了。
他身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部手機、一張只剩兩百多的信用卡,還有一個裝滿桃酥的鐵盒,夜晚的火車有點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