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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倆說道：&ldo;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你們倆慢慢吃。&rdo;
說完，端起盤子，跨過桌邊的長凳，走了。
給小史開茶話會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ldo;這是怎麼回事?&rdo;小史一臉茫然地看著端午，小聲道，&ldo;這老馮!你說，他怎麼忽然就不高興起來?
&ldo;還不是因為你剛才打了噴嚏!&rdo;端午笑道。
&ldo;打噴嚏怎麼了?&rdo;
&ldo;你不知道嗎?老馮有潔癖。挺病態的。他大概是疑心你打噴嚏時，把飛沫濺到了他的飯菜上。&rdo;
&ldo;有這麼誇張嗎?&rdo;
&ldo;很多人都有這種毛病。在醫學上，有時它被稱作疑病症。和強迫症也有點瓜葛。大體上都屬於神經官能症的範圍。&rdo;
端午說起來就沒完。他還提到了卡夫卡和加拿大的鋼琴家古爾德。
&ldo;你怎麼什麼事都知道?
&ldo;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得過這種病。不過表現方式不太一樣就是了。&rdo;
&ldo;哪些方面不一樣?&rdo;
&ldo;不好說。&rdo;端午道，&ldo;得這種病的人，除了我之外，基本上都是天才。&rdo;
小史把盤裡的飯分了一半給端午，又把青菜上的一大塊扣肉搛給他。
&ldo;我還沒動過筷子，&rdo;她強調說，&ldo;你不會嫌我髒吧?&rdo;
&ldo;我可不怕你的唾沫!&rdo;端午不假思索地笑道。轉念一想，又覺得怪怪的，不免給人以某種穢褻之感。好在小史在這方面從來都很遲鈍。
&ldo;你去過一個叫花家舍的地方嗎?&rdo;小史忽然問他。
&ldo;沒去過。&rdo;
&ldo;那可是男人的銷金窟啊，就你這麼老土!&rdo;
&ldo;倒是常聽人這麼說。&rdo;
&ldo;我要去的地方叫竇莊，離花家舍不遠。他在那兒剛開了一家分店，讓我去那兒幫著照應照應。說是先從副總經理做起。月工資六千，不算年終獎金。&rdo;
端午大致能猜到，小史所說的那個&ldo;他&rdo;指的是誰。只是沒想到他們兩人的進展，竟然這麼神速。這丫頭，真有點缺心眼兒，跟人剛打了個照面，就輕易把自己交了出去。
&ldo;老裴說，等我在竇莊積累一點管理方面的經驗，有個一年半載，就把整個店面都交給我來經營。&rdo;小史用筷子撥拉著盤子裡的豆腐。聽得出，她還是有點心思的。
&ldo;那人真的姓裴啊?&rdo;端午問道。
&ldo;對呀，姓裴。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端午抿著嘴笑。
那天在宴春園吃飯，老闆帶著廚師長來敬完酒，帶小史去看他收藏的那些古董。徐吉士用《水滸傳》裡的頭陀和潘巧雲來打趣。當時，端午還以為吉士是在故意賣弄典故，沒想到，這個禿頭老闆真的姓裴。
&ldo;那他‐‐&rdo;端午忍住笑，又問她，&ldo;叫啥名字?&rdo;
&ldo;裴大椿，椿樹的椿。&rdo;小史的眼神有點迷惑，&ldo;我說你這個人，哎，一驚一乍的，到底什麼意思啊?&rdo;
端午鬆了一口氣。好在他不叫裴如海。
&ldo;這不是關心你嗎?&rdo;端午正色道，&ldo;那個老裴，人怎麼樣?&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