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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的母親從泰州過來看她，帶來了一條狗腿。現在，他們一家人正圍坐在壁爐前，吃著狗肉，喝著加拿大的冰葡萄酒。綠珠興奮地向他炫耀，她昨天在南山的國家森林公園拍到了兩張珍稀鳥類的照片。一個是山和尚，樣子有點像斑鳩，腦袋圓圓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像貓，但不是貓頭鷹。
&ldo;還有一種鳥，我起先不知道它的名字。後來，一個網友告訴我，它實際上就是傳說中早已滅絕的巧婦，怎麼樣，還不錯吧?&rdo;
&ldo;嗨，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巧婦!&rdo;端午笑了起來，&ldo;小時候，在梅城，一到麥收的時候，漫天遍野都是這玩意。肚子是黃的，背是深綠色的，是不是?有點像燕子，它喜歡剪水而飛……&rdo;
&ldo;喲，還剪水而飛呢，哈哈，你在做詩啊?&rdo;
綠珠的手機已經交到了守仁的手裡。守仁笑道，&ldo;你在雪地裡打電話，也不怕冷啊?乾脆你過來吧，一起喝點酒。我馬上就派車來接你。&rdo;
&ldo;不用。真的不用了。這雪下得很大。&rdo;端午道，&ldo;路上也不安全。&rdo;
&ldo;來吧!我還有點要緊的事，想聽聽你的意見。&rdo;
&ldo;什麼事?&rdo;
&ldo;後事。&rdo;守仁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經地道。
端午暗自吃了一驚。正想問個究竟，電話又被綠珠搶了過去。
&ldo;你別聽他瞎扯，他喝多了。&rdo;綠珠道，&ldo;忘了跟你說了，上次見過的那個何軼雯，總算來了電話，你猜猜她現在在哪裡?&rdo;
&ldo;我怎麼猜得到?&rdo;
&ldo;他媽的，在厄瓜多。&rdo;
端午在雪地裡呆了兩個多小時。往回走的時候，腿腳漸漸地就有些麻木。他沿著濕滑的樓梯走到六樓，就聽見屋內妻子的斥罵聲，仍然一浪高過一浪。他心裡猛地一沉。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他換鞋的時候，妻子仍然罵聲不絕。兒子低聲地咕噥了一句什麼，家玉&ldo;呼啦&rdo;一下，將桌子上的模擬試卷劃拉到一起，揉成一個大紙團，朝兒子的臉上扔過去。若若腦袋一偏，紙團從牆上彈回來，滾到了端午的腳前。
&ldo;你忘了他明天還要考試嗎?&rdo;端午陰沉著臉，朝妻子走過去，強壓著憤怒地對她道。
&ldo;你別插嘴!&rdo;
&ldo;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不打算讓他睡覺了嗎?明天他還怎麼參加考試?&rdo;
&ldo;我不管。&rdo;家玉看也不看他。
&ldo;你這麼折磨他，他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兒子嗎?&rdo;
&ldo;你他媽的給我閉嘴!&rdo;
&ldo;我只問你一句話，他是不是你親生的兒子?&rdo;
端午也有點失去了理智，厲聲朝她吼了一句，然後他一聲不響地拉起兒子的手，帶他去臥室睡覺。兒子膽怯地看了看母親，正要走，就聽得家玉歇斯底里地叫了一聲：
&ldo;譚良若!&rdo;
兒子就站住了。怔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ldo;沒事的，別理那瘋子!只管去睡覺。&rdo;端午摸了摸兒子的頭，將他推進了臥室。
家玉隨即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地朝兒子的臥室衝過來。端午飛起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上。&ldo;哎喲喂，你還敢打人?&rdo;家玉從地上站起來，挑釁似的將臉朝他越湊越近。&ldo;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