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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鶴浦最美的地方。&rdo;綠珠果然丟下了關於姨父老弟的恐怖故事,憂悒地笑了笑,喃喃道,&ldo;深秋時更好。遲桂花的香氣釅釅的,能把你的心燻得飄飄欲仙。完全可以和西湖的滿覺隴相媲美。人在那種氣氛下,就覺得立刻死去也沒有什麼遺憾的。我常常來這兒喝茶,讀點閒書,聽聽琵琶,往往一坐就是一個下午。&rdo;
&ldo;你打算去哪兒?回泰州老家嗎?&rdo;
&ldo;去你家呀!&rdo;綠珠用挑逗的目光望著他,&ldo;你老婆不是去北京學習了嗎?&rdo;
他以為綠珠是在開玩笑。可她那目含秋水的眼睛一直死盯著他,似乎是期待著他有所表示。端午感覺到自己心房的馬達正在持續地轟鳴。身上的某個部位腫脹欲裂。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ldo;她很快就要回來了。當然,我家也不是不能住。但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rdo;他的聲音很輕,帶著讓他自己都感到厭膩的羞怯。
&ldo;我不會白住的。&rdo;綠珠不依不饒。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她更加露骨地對他說,&ldo;你也用不著假裝不想跟我搞。&rdo;
&ldo;這地方,還真是不錯。&rdo;端午再次環顧了一下房間。
&ldo;這話剛才你已經說過一遍了。&rdo;綠珠詭譎地笑了笑,提醒他。
端午臉憋得通紅,有些不知所措。他將那本被雨水淋得濕乎乎的《通向哈佛的階梯》朝他晃了晃,正打算換個話題,跟她說說去兒子學校演講的事,手機滴滴地響了兩聲。
有人給他發來了一條簡訊。
端午飛快地溜了一眼,臉色就有些慌亂。當然,綠珠也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ldo;老婆來的吧?&rdo;
&ldo;不不,不是。&rdo;端午忙道,&ldo;天氣預報,天氣預報。&rdo;
&ldo;逗你玩的啦。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住到你家去呢!&rdo;綠珠咯咯地笑個不停,給他的盤子裡夾了一條多春魚,&ldo;剛才我已經打電話訂好了一家酒店,你不用擔心。我最不喜歡你們五六十年代出生的這幫人。畏首畏尾,卻又工於心計。腦子裡一刻不停地轉著的,都是骯髒的慾念,可偏偏要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社會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給搞壞的。&rdo;
穿旗袍的女服務員來上菜,端午就問她洗手間在哪兒。
&ldo;在樓下的花園邊上,我這就領你去。&rdo;服務員朝他嫣然一笑,聲音極輕,聽上去竟然也有幾分曖昧。
端午從洗手間出來,回到樓上,看見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綠珠正在吃藥。她將抗憂鬱的藥片小心翼翼地抖在瓶蓋裡,數了數,又從裡邊撿出一粒,仍放回瓶中,然後就著杯中的一點葡萄酒,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幾乎完全變了個人,就像陽光在草地上突然投下的一片雲影,籠了一片灰暗的陰翳。
&ldo;我現在就靠它活著。&rdo;綠珠的眼神有點迷離,&ldo;早晨吃完藥後,就一心盼著五六個小時的間隔趕緊過去。&rdo;
&ldo;為什麼?&rdo;
&ldo;好再吃第二次啊。這藥和毒品沒什麼兩樣。&rdo;
&ldo;你吸過嗎?&rdo;
&ldo;什麼?&rdo;
&ldo;毒品啊。&rdo;
&ldo;海洛因之類的,我沒試過。&rdo;綠珠點了一根香菸,&ldo;我只吸過大麻,兩三次而已。沒什麼癮的。&rdo;
&ldo;有沒有想過試著練練瑜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