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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湧來的旅客。一些人選擇露宿街頭,反正整個城市都是恆溫的;還有一些人付出一筆
費用,可以在倉庫裡找個地方落腳;甚至還有人把外太空用的宇航服拿出來,當作睡袋
租給乘客。
我把我們面臨的窘境向瓦瑞娜作了詳細說明,還刻意選擇了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以免
讓她懷疑我別有用心。瓦瑞娜聽完以後,陷入了沉思,高高的顴骨泛著白光,讓她的輪
廓看起來有些抽象。大約過了兩分鐘,她才抬起頭來,眼神變的輕鬆起來。
“沒關係,那個憑證你拿著就好。”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那張憑證上只寫明瞭兩張航運票,卻沒有寫名字。在拿著航票
去 航運中心註冊名字之前,這張票可以轉讓給任何人。換句話說,我可以轉頭賣給另
外一個人,大賺一筆,而瓦瑞娜不會有任何機會找回損失。
“你不怕我拿去賣掉麼?”我坦率地問道。
“如果我說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可以信任,你相信嗎?”
“別傻了!”
她露出嫵媚的笑容:“把你的身份卡交給我,這樣我們不就可以彼此信任了嗎?”
“聰明的女孩兒……”我咕噥了一句。這確實是個完美的解決方案,沒有身份卡我根本
無法登船,她也沒法開啟卡上的指紋鎖從中牟利。我們彼此手裡拿的都是對自己毫無用
處、對對方卻至關重要的東西。當然,我和她的一夜春宵也因此而泡湯了。
“這是我的身份卡,可別弄丟了。”我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順便隨口問道:“你打算
去哪裡休息?”瓦瑞娜露出捉狹的表情:“我告訴你的話,你會不會半夜摸過去?”我
嚴肅地回答:“那可真說不定,據說大沖運期間一夜情的發生機率是平時的十倍。”
“這也是個大沖運笑話,對嗎?”
“當然了,這個笑話的可笑之處在於:在大沖運期間,你也許能找到一夜情的物件,但
不可能找到可以發生一夜情的房間。”瓦瑞娜笑了笑,什麼都沒表示。為了擺脫尷尬,
我決定講另外一個故事給她聽:“從天文學的角度來說,火星大沖十三年才發生一次,
而大沖運卻是兩年一回,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瓦瑞娜的態度很明顯是敷衍。
“據說這個名字的來源是一個缺乏科學常識的小說家。他誤把普通的火星衝日當成了大
衝,當別人指出他的錯誤時,他回答說‘是的是的,也許我搞錯了,但是大沖比較好聽
,不是嗎?’於是大沖運這個錯誤的名字就以訛傳訛,成了習語。不得不承認,大沖運
確實比衝運順口一些。”
瓦瑞娜輕描淡寫地說:“真是個可悲的傢伙。”
我們正要告別,忽然旁邊一個歡快的男聲傳來。“喲,這不是張哥嗎?”
來的人居然是文東,這傢伙大概剛從氧吧裡出來,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輕鬆神態。文東看
了一眼我身旁的瓦瑞娜,眼神變得曖昧:“看來您的票是到手了,已經有閒情逸致搞這
個調調兒了。”我趕緊解釋道:“這是我剛才認識的朋友,瓦瑞娜。”文東一臉地不相
信,他伸出手去,眼睛卻盯著她豐滿的胸部,瓦瑞娜象徵性地用指尖碰了碰,不失禮貌
地表現出了她的厭惡。
“你的航票已經沒問題了?”我隨口問道,這是個在奧林帕斯永恆的話題,就象是英國
人問候天氣、中國人問候吃飯一樣。
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