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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憑那人一面之詞,也不能全然定宰相的罪啊!”宰相一黨沉默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不論如何,宰相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皇上搖了搖頭,“但你們也無證據證明他無罪,那與夜郎王接頭的人也在前日被人殺害。現全城百姓均是認定了宰相有罪,朕不能做那妄寵奸臣的昏君!”
端木駿業抬頭,嘴角微微一抿。皇上明明想除了宰相,今日他這麼一說在聖母皇太后面前倒是省了一番功夫,也除了這兩日市井的猜測。
“皇上!”
“無須多言!雖無證據確鑿,但也難除嫌疑。遷嶽常輝為六品,花將軍你帶人抄了宰相府,命宰相府上下遷出宰相府。”皇上說完,不管下方眾人震驚的神色,揮袖冷聲道:“退朝!”
遷出宰相府。
幾乎在一刻鐘以後,宰相府的管家背了行囊,悄然放到一個莊子裡。這才笑著朝上方走去。
“老太太,我娘這些日子身子不適,我想著自己年紀也大了,想回去好好照顧我娘。”這話本無漏洞,但在幾個僕人聽來卻是狂風捲起,各個都惴惴不安起來。
管家一直在外奔走,訊息歷來都通得快。若是宰相無罪,他又何須在這個時候離開?要知道在宰相府做一輩子那可是富源不盡的啊!
宰相夫人眉頭緊緊皺著,她厲眼一瞪,喝道:“宰相好吃好喝養著你,現在宰相府不過就是一點風波,你就急著走了?”
管家畢竟是見過世面之人,他這些年在外也是有面子之人,如今這情勢,有腦子的人自是不會留下。他索性撕開臉,“老太太,皇上下旨抄家,我不過是求離,也沒動過宰相府任何東西,這些年也是盡心盡力,仁至義盡!”
他雖是賣身入宰相府的,但這些年做管家之時早就暗自動手,去了那賣身契。也在官府去了自己奴的身份,他自然是不給當前的老太太面子,負手離了去。
宰相夫人當場氣得臉色青白,她的心瞬間慌了,抄家?
幾個隨伺的奴婢聽言,均是眉眼一跳,紛紛對視了眼,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用意,迅速低下頭。
夜深了,宰相府人心惶惶,長夜點燈,宰相府卻是動靜頗大。
上房,宰相夫人沉沉睡去,她疲倦地蹙起眉頭,就這兩日光景,她似乎又老了些。睡得不穩,一個又一個噩夢襲來,她驚得喘了起來,驀然瞪大雙眼,喊出身邊婢女的名字。
然而,久久,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龐璇,一如一直蒼老的狗還帶著一些喘氣。
“來人!”
好一會兒,終於有一個婢女進來,瑟縮著身子說道:“老太太。”
“怎得現在才來?其他人呢?”
“她們……”她欲言又止,半晌只好說道:“奴婢聽外頭說明日一早花將軍就會來抄府了,奴婢請老太太留下奴婢!”
六品官家中是不能有太多奴僕的,一般是五六個,多則十個,她不想被遣去充軍!
房子似乎又靜了,唯那燃燒的燭火時而噼啪作響。老太太緩緩開口,“少爺呢?”
“少爺,少爺他入宮了,說是去見斐然公主。”
老太太笑了,笑得倉皇,斐然?怕是她恨宰相府入骨!
“你留下吧。”
宮門緊閉,那個年少的男子酒氣熏天,依舊是那一副清俊的模樣,他以求見公主的名義要求去一次佛堂。
然而,不等他的帖子送出,門就結結實實關了起來,硃紅大門,足有三人高。嶽韌宣怔怔看著緊閉的宮門,心頭悲慼。
明日,明日一早花將軍就來抄家了。
而他,那時候會是誰?宰相之孫?堂堂駙馬?還是南疆大將軍?他仰頭大笑,卻是恨,恨這世道,誰說勝敗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