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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擾的往事裹挾讓人無法窒息的思緒如潮水般湧來,程之涯手肘撐住方向盤,將腦袋埋在兩臂之間,痛苦不堪地揪著一撮頭髮。
直至有人給他揉按發脹的晴明穴。
程之涯緩緩抬頭,對上蘇塘一雙沉靜的眼,聽他語氣關切地問:「是不是很頭疼?到病房買止痛藥,還是回家睡一下?」
事到如今,蘇塘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地觸碰他、關心他?
程之涯幾乎是下意識甩開蘇塘的手,力度很大,可一見他眉間立馬皺成川字型,眸裡瞬間掠過很多複雜的情緒,心底最軟那塊肉還是被戳了一戳,又痛又麻。
對啊,蘇塘是佈下騙局沒錯,可心甘情願走進局裡不還是他自己嗎?
就像現在,他再是盛怒再是難受,也不肯說一句重話,明明方才電話裡聽得清楚,卻仍要聽蘇塘的親口解釋才肯死心。大概蘇塘也早看透了他的心意,認準了他的心軟,才這麼淡定自如地將他玩弄在掌心中。
這個認知讓程之涯一下子卸掉了全身力氣,跌回到駕駛位置裡,別過頭看人行道上來往路人,過了一會兒,聲音極輕地嘆道:「到底什麼是真的?」
蘇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真假有那麼重要嗎?」
程之涯被他這無謂的笑刺得眼疼心傷,氣極反笑,嗓音高昂得有些變調了:「我不知道我為沈嶺揮霍的那幾年是不是隻是一廂情願,不知道現在的你究竟哪句真哪句假,不知道你還有多少是瞞著我的,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愛我,還是隻把我當做可以隨意支配的獵物。」
「沈嶺的報復讓我噁心,而你,你讓我感到可怕,蘇塘,」程之涯越說越激動,緊箍著蘇塘的右手腕,彷彿再加幾分力度便能捏碎,「告訴我,如果一段關係裡坦誠和真實都不重要?那還有什麼是重要的?」
蘇塘卻還是那副平和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受教,甚至還衝他笑了一下:「我們在一起時很有默契,很快樂,這不夠了嗎?」
「程之涯,我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忘記你跟沈嶺合份套我話,繼續陪你快樂。可如果你想要從我這裡確認所謂的真相,想要知道真實的我,執意在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里分個真假,我也可以完完整整地講給你聽,可在這之後,我會離開你。」
他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摸上程之涯的額角,順道而下捧住他的臉,拇指在耳邊來回摩挲。說話的語調緩慢柔和,可話裡的意思卻很決絕,執意要讓程之涯在所謂真假和他之間選一個。
話剛落,車內的空氣僵住了。
程之涯瞪得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幾乎能聽到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的聲響。他跟蘇塘靠得很近,平日維持這距離時只消低頭就能吻住他,可如今他最愛的明眸正淡淡地目視著他,那觸感熟悉的嘴唇微微勾起,神情裡沒流露出多一分的情緒。
對峙不過一會兒,他認命似的皺眉閉上了眼,哀傷和疲態似乎在一瞬間全顯露出來,再次睜眼迎上蘇塘的視線時,黑眸裡辨有不出什麼情緒混雜著,只抬手順著撫摸蘇塘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唇,速度很慢動作很柔,彷彿耗了一個世紀做漫長的告別。
休息室那番話,又或者更早之前的猜忌和欺瞞,已經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屏障,這種忽然的距離感不是靠快感驅使的熱吻和肉體交纏就能消滅的。
掌心跟面板毫無屏障地無縫廝磨,饒是這般親密,他仍觸不到那個記憶中熟悉又溫柔的蘇塘。
直到心碎的此刻,他仍發自內心地愛著眼前的,可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喜歡下去了。
禮畢,程之涯撒開了手,緊繃了半天的唇動了動:「好,你說,我聽。」
蘇塘臉上劃過瞬間的怔忪,他眨眨眼睛,極力恢復平靜的模樣,一如既往地爽快應聲:「好,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