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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ldo;頭個馬車裡裝的是胭脂水粉首飾，第二個車裝的是漂亮的衣裳，第三個車裡裝的是關姐姐送你的書。&rdo;

唐宛宛坐在馬車上絮絮叨叨：&ldo;等打退了匈奴，還來我們京城玩呀！&rdo;

從太和門前能一眼看到金鑾殿，高高的漢白玉石階直通大殿，黃彩琉璃瓦的頂兒在朝陽之下熠熠生輝，僅僅一個照面，就能把他們靺鞨的王宮襯到了泥潭裡，卻不知道裡頭是怎樣的奢華了。

其其格深深望了一眼，眸光微閃，還微微地翹了下唇角，朗聲說：&ldo;會來的。&rdo;

其其格的盛朝語是跟著使者學的，使者不苟言笑，她也跟著學來了，自從來了京城，唐宛宛就沒怎麼見她笑過。想想也是，家鄉的子民還在受苦，等著大盛軍隊救之於水火，當然高興不起來了。

待寒暄完了，車側的侍衛長嘯一聲，朝前方高喝道：&ldo;啟‐‐程！&rdo;

靺鞨使者來的時候是被古北口將士一路護送入京的，走時也要被將士送回靺鞨去，一來為護衛，二來到底是異族，總得防著一些。

馬車徐徐行動，唐宛宛朝騎在馬上的其其格揮了揮手。待望著人家走遠了，她扯扯晏回的衣袖，遲疑著問：&ldo;陛下，你有沒有覺得方才其其格笑得挺奇怪的？&rdo;

&ldo;怎麼了？&rdo;晏回問她。

&ldo;她好像有點緊張，又有點愧疚？還是別的什麼……&rdo;唐宛宛想不著合適的詞，&ldo;反正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rdo;

這話不著的，晏回沒聽懂她在說什麼，笑了笑沒當回事。

靺鞨的馬車挺大，因為七十餘人中三分之一都是高官，一人一輛馬車極不方便，所以一車之上擠著四五人。

這會兒谷蠡王的車上除了他還坐著三人，其中兩位使者面上驚疑不定，一直側著耳朵聽著車外的動靜，鬢角冒出的冷汗打濕了一小片頭髮，前額上卻一點汗都瞧不見。

到了城門前，車隊被守城軍攔了一下，使者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飛快地在臉上摩挲了一遍，生怕露了餡。軍士卻只查了查通關文書，連車門都沒推開瞧一眼，這就放了行。

待行出城門仍無異樣，使者才慢慢把心放回了肚子裡。他掀起車簾，回頭望了望城門上紅漆書就的&ldo;開封&rdo;二字，這才笑出聲來。

馬車不夠高，他起了半身朝谷蠡王作了個揖，低聲說：&ldo;此番全靠恩公施救，某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啊！&rdo;

坐在上座的年老使者也笑了笑，拱手跟谷蠡王道了一聲謝。谷蠡王忙在他肘下託了一把，笑著奉承道：&ldo;哪有我的功勞？此番全靠大人神機妙算才是。&rdo;

傍晚時，晏回還在御書房中批奏摺，底下跪著兩名暗衛，其中一人低聲說：&ldo;太醫交給奴才的淬心丹已經混入了程大人和老夫人每日的飯食中，一日兩次，看著人服下去的，昨日太醫診斷說毒已入表，這月底便能有結果。&rdo;

晏回一心二用，視線不離手頭的奏摺，漫不經心說：&ldo;程實甫今夜就殺了吧，偽造成自盡之象。程實震過兩日再動手，兄弟間錯開幾日，別讓人起疑。&rdo;

其實讓人起疑也無妨了，要是程家幾個主子都在三個月內自盡，明眼人都能猜到是陛下默許的。明面上不能殺，私底下做點手腳卻是無妨的，甚至連名頭都想好了：程國丈中風後顱內積血，藥石罔效；程家二子因愧悔之甚，自盡身亡；程老夫人心痛欲絕，也跟著去了。

晏回微微地分了下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