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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吃飯，我讓他通知廚房做幾道清淡的菜。
&ldo;會紐約過年，就順便來看看。&rdo;他輕描淡寫說。
趙家和凌家一樣，家族都搬到國外，倒是最老牌的聶家，還在國內不肯動彈。
&ldo;等會留在這吃飯吧。&rdo;我寒暄兩句，靠在沙發上，笑著看他：&ldo;我上次看見新聞，怎麼，你現在想去當老闆了？&rdo;
趙黎看了我一眼。
這次我沒有避開他的眼睛。
&ldo;玩膩了，想定下來了。&rdo;他端起茶杯來，移開了眼睛。
我笑了一聲，也端起茶來喝。
時針走到十一點半，城堡裡空氣都這樣安靜，糯糥在樓上玩玩具，我種下的繡球花正在紮根發芽，管家又悄無聲息走了過來，告訴我還有十五分鐘就可以開飯了。
&ldo;趙黎。&rdo;
趙黎抬起眼睛來，看著我。
這雙眼睛的主人，我已經認識他很多年。
遇見他的時候，我喜歡齊楚。
後來我不喜歡齊楚了，我想把我剩下來的一點東西交給他，卻被塗遙騙走了。
準備說來，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去和塗遙玩，結果玩輸了。
他自始至終這樣無辜。
所以是我的錯。
&ldo;趙黎，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rdo;
&ldo;說什麼？&rdo;
&ldo;如果你是真心不想當導遊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吃飯，我什麼都不說。如果你是為了別的原因才放棄當導演，你現在就給我停下來。&rdo;我聲音平靜得很。
趙黎比我更平靜。
&ldo;我們吃飯去吧。&rdo;
我一口氣憋在喉頭。
&ldo;什麼時候你對我也要說假話了？&rdo;我站了起來：&ldo;是了，我忘了，你一直都喜歡這樣，不管什麼事，都憋在自己心裡做決定，反正我的意見你不需要聽，也根本不重要，對吧？&rdo;
他沒說話。
他握著茶杯的手骨節分明，我認識他七年，他從來沒有瘦成這個樣子。
&ldo;趙黎，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rdo;我疲倦地坐回沙發上：&ldo;我也想和你雲淡風輕，我也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但是你不要在背後做什麼事，我們不可能了，真的，是我的錯，但是我們就是不可能了。&rdo;
我以為他會反駁我。
我以後他會說&ldo;你為了鬥倒了齊楚，結果跟我說我們不可能？&rdo;
我以為他會說&ldo;我喜歡你，我會對付塗遙，我們走，就像說好的那樣，紐西蘭，哈比屯，長滿綠糙的樹屋，計劃之中的旅行。&rdo;
但他沒有說。
他只是問了一句：&ldo;但這樣對你才最好，不是嗎？&rdo;
&ldo;什麼？&rdo;
&ldo;你可以跟塗遙在一起。&rdo;他說：&ldo;但是如果你不想和塗遙在一起，你可以過來找我，我不怕塗遙，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還是可以來找我，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帶你離開這裡。&rdo;
他看著我，眼神這樣誠懇，我鼻子瞬間就酸了。
我別開了臉。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他每一次騙我，每一次隱瞞，都是為了我好。是真的為了我好，不是齊楚那種掩藏在受害者面具下的自私，不是塗遙巧舌如簧的辯解。
但是我們卻走到了這一步。
&ldo;我想，是我錯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