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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談戀愛，就活該被欺騙被辜負，就是因為她太蠢，所以落到這地步都是活該。&rdo;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

我不是看慣偶像劇的女學生，也不是未經世事的懵懂少年，這個世界並不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偶像劇，脾氣直慡，善良的聖母嫁不到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事實上，塗嬌嬌的悲劇，至少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她識人不清。

但是，誰又能說自己一輩子能看清周圍人的面目，塗嬌嬌錯就錯在，她不該那麼漂亮，她的漂亮，為她吸引來了太多人，其中有聶寅之這樣真心喜歡他的，也有像塗遙的父親那樣只是玩弄她的，而她卻沒有那個能力去分辨。她的漂亮把她提高到了一個不適合她生存的階級，那個階級裡，有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不是塗遙的父親，也會是別人。

她帶著美麗的珠寶來賣，卻沒有分辨買家的能力。

&ldo;我小的時候，&rdo;塗遙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繼續說了下去：&ldo;我小的時候，每次被她關在黑屋子裡的時候，每次被她一邊痛罵著我父親對她的所作所為一邊打我的時候，我都在心裡想。我這輩子，絕不會像她一樣蠢，我要做一個厲害的人，不會被騙，我會看穿周圍的人誰對我好，誰是利用我。我不會讓我在乎的人，落到和小時候的我一樣的地步，我不會像她一樣，害人害己，晚景淒涼。&rdo;

我被他眼中冷冷的光芒嚇到了。

&ldo;我母親死了之後，第一個趕來的人就是聶寅之，他把自己關在靈堂裡整整一天，出來時好像老了十歲……&rdo;

&ldo;你錯了。&rdo;

&ldo;什麼？&rdo;塗遙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ldo;我說，你錯了，&rdo;我看著他的眼睛，低聲告訴他：&ldo;並不是情商低，就活該被騙，情商低不是錯，只要你在發覺自己被騙的時候，能夠毅然決然地離開，走出被騙的陰影，再遇到下一個人，只要你不斷地尋找，總會有分辨別人的能力，這世界上，大部分人情商都不算高，也沒有低到可恨的地步，他們遇到像你父親那樣的人，一樣會被騙，被騙不要緊，只要能夠走出來就行。像你母親那樣，固然可憐。但是，像你這樣，用審視的眼光看周圍的所有人，帶著面具生活，才是真正的，把一輩子都毀在了你父親身上。因為你已經成為了你父親那種人。&rdo;

塗遙笑了起來。

與前面的冷笑不同，他這次是真正的笑，眼睛都彎起來，連目光都溫和起來。他認真看了我一會兒，伸手勾住了我脖頸，抱住了我。

他在我耳邊嘆息一樣低聲說：&ldo;大叔就是大叔，總是可以說出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很美好的話。&rdo;

我分辨不出這是讚揚還是諷刺……

然而他馬上說：&ldo;但是，大叔，我在乎的，從來不是我自己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也不在乎我像不像我父親。我只要自己變強，沒有人可以欺騙我和傷害我。然後我可以找到一個值得我對他的好的人，把我全部的善良和誠實，都用在他一個人身上。&rdo;

他說：&ldo;大叔，我媽死了。&ldo;

&ldo;她對我不好，老是打我，但是她死了之後，我很想她。&rdo;

&ldo;因為她是這世上唯一和我有聯絡的人了。&rdo;

&ldo;但是後來我遇見大叔。&rdo;

他說：&ldo;原來我也可以有一個人，是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rdo;

陽臺上灌進來的風冰涼，抱著我，他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眼睛是我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