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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德國士博集團的供應商代表團相當守時，下午四點洽談會開始，那一行三人幾乎是踩著點走進彩鋼板搭的工棚裡的。
士博遠東國際銷售總監漢斯.施密特，五十歲出頭，雖然頭髮鬍鬚皆已花白，但身材高大挺拔，看上去力量十足。
他整齊地向後梳著一頭淺棕色短髮，露出寬闊的額頭。臉龐輪廓分明，鼻樑上架了一副金邊眼鏡，鏡片後一雙幽藍的眼睛透露著沉穩與老練。筆挺的深藍色西裝搭配紅格子領帶和黑皮鞋，與他撲克老K似的刻板表情很配套。
托馬斯.伯格，三十多歲，技術專家，有著黝黑的面板和深褐色的眼睛，儘管言談舉止莊重而有分寸，也掩蓋不住身上散發的年輕人活力。
克勞迪婭.陳，二十五六歲，漂亮的中德混血姑娘，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是技術專員兼翻譯。
陸文明等人見洽談方進來，起身相迎，漢斯等人也彬彬有禮地回應，看不出那種乙方仰視甲方的謙卑感。
不需要克勞迪婭一字一句地翻譯，漢斯就用生硬的漢語說：“陸總，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很榮幸領航上海工廠用的都是我們的動力系統生產裝置。幾年的合作，基礎紮實，你們喀什工廠繼續採用我們的裝置，我們是一定會再次合作愉快的。”
好傢伙，談判還沒開始，漢斯就用一招“先入為主”把陸文明推入死角，似乎喀什工廠不買士博的裝置就不合乎雙方合作的邏輯了~
但那是漢斯的邏輯，不是陸文明的。
微微一笑，陸文明請漢斯等人入座，說道：“生意是坐下來談的，喀什工廠是否會沿用上海工廠的裝置品牌與型號，還得等我們談完之後再確定。”
漢斯鏡片後的眼光一閃，非常剋制地也笑了一笑。
會談開始，克勞迪婭將手提電腦連上投影儀，陸文明以為他們介紹的整套裝置名稱會是SIb It2000-3000型，那是上海工廠目前正使用的裝置型號，誰知卻換成了陌生的SIb EN 3000-4000型。
動力工程師王齊浩說出了陸文明的疑問：“五年時間，貴公司銷售的就是一套全新升級的裝置了嗎？”
托馬斯攤一攤手，用德語說了幾句，克勞迪婭翻譯：“托馬斯說這是我們德國人的工作效率，五年可以研發出一套全新升級的生產系統，以更好地適應新能源車效能的快速提升。”
這回答相當霸氣，也足以令採購商滿意。
陸文明暗想，“相隔兩間辦公室，老胡正在和安弗代表團洽談呢，希望來自成都的供應商能爭氣，從技術層面贏得咱們採購方信任，用實力證明國產生產裝置不比進口的差。”
托馬斯開始有理有據地分析士博產品所具有的優勢。
他說：“我們存檔的售後統計資料顯示，2019年三月，貴公司上海工廠引進了我們的裝置並進行安裝除錯，一個月後正式投產，至今執行四年八個月。按照五年使用期計算，前兩年維修率約為5%，故障內容包括感測器失靈、電氣連線鬆動等微小基礎故障。第三年和第四年，維修率維持在7%以內，這一階段出現少量中等程度故障，我公司售後人員對部分控制系統進行維修，也發現有部分機械部件磨損。”
托馬斯往下翻頁，出現的是一套略顯老舊的生產裝置。
“請看，這是我們獲得的一些你們國產裝置的五年期使用資訊，前兩年維修率為8%，故障程度初級。第三年和第四年，維修率上升到12%，電氣元件出現老化。到了第五年，較大故障風險出現，控制系統出現不穩定情況，關鍵部件效能也大幅下降，維修率超過了15%。”
漢斯挑起一邊眉毛，良好的修養也沒能抵消這個動作的無禮，他說：“任何汽車工廠都不會只經營五年，從長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