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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安撫似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道：&ldo;小子，做人別太執著，天涯何處無芳糙，沒了這個也有下一個，哭什麼？&rdo;

他說這話原本是出於安慰之意，卻見江明拿袖子胡亂擦了擦臉，自暴自棄地說：&ldo;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rdo;

&ldo;你以為我想管你？下次哭的時候挑個地方，別到我跟前來。&rdo;

such a baby！

他一邊唸叨一邊搖頭，猴崽子惱羞成怒地一拳揮過來，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恰這時，一聲沉喊從殿外傳來：&ldo;江明！&rdo;

猴崽子渾身一震，李然抬頭一看，見江訣站在殿門口，臉沉如水，瞧架勢應該把剛才的一切看了個一清二楚。

事實上，江明平生只怕三個人，頭一位是他師傅曲烈，第二位是他那早逝的父親，第三自然就是殿門口那一臉震怒之人。

江訣平日裡並不如何疾言厲色，可一旦發怒，結果只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ldo;不在先鋒營好好呆著，跑這兒來做什麼？&rdo;江訣邊走邊沉聲問來，猴崽子癟嘴道：&ldo;沒興趣。&rdo;

他神色乖張，江訣冷哼一聲，喝道：&ldo;胡鬧！朕從前縱容你，是念在你年紀尚小。如今看來，你還真是冥頑不靈！&rdo;

&ldo;皇兄？&rdo;

猴崽子睜大一雙滴溜溜的圓眼望著他，臉上的淚水還未擦乾，江訣冷了臉望著他，沉聲吩咐：&ldo;明日起程回羅城。&rdo;

&ldo;明日？&rdo;

&ldo;別讓朕說第二遍。&rdo;

猴崽子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一臉的不敢置信，片刻後回了神，鬧騰道：&ldo;好不容易能出京一趟，什麼也沒做成，就得打道回府，讓我如何有臉面在京師立足？不回！不回！死也不回！&rdo;

他如此撒潑，李然在一旁看著唯有扼腕，江訣臉色漸差，眼瞅著又要發火，李然看不過，湊過去低聲說：&ldo;算了，他這個年紀剛好是叛逆的時候。&rdo;

語畢，抬頭往外喊：&ldo;六子！&rdo;

小六子原本在殿外候著，聽到叫喚後小跑著進殿來，冷不防被裡間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得縮了縮脖子。

李然掃他一眼，道：&ldo;去，打盆水來。&rdo;

那小子打了個千應下，片刻後拿著洗漱的東西回來，一眼都不敢亂瞥，神色小心且緊張。

李然暗自失笑，待他將東西放下，揮手示意他下去，小六子得了恩准，一溜煙似地逃得沒了人影。

猴崽子筆挺挺地站在原地，一臉的不甘示弱，李然攪了帕子遞過去，道：&ldo;擦擦吧。&rdo;

&ldo;不用！&rdo;

李然搖了搖頭，啪地一聲把帕子丟在他手上，道：&ldo;你小子是水做的？丟不丟臉？&rdo;

猴崽子狠狠瞪他一眼，李然暗自磨了磨牙，暗忖這回還真是好心被人當作驢肝肺了，他這輩子好心的時候寥寥無幾，偏偏遇上個不領情的，一時間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江訣心意已決，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李然也不多勸，暗忖這小子要真聽話，就不是他認識的那隻潑猴了。

正僵持著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頭前線信使進殿來，稱裴將軍已率領大軍順利趕至鄰溪，這裴將軍正是辰裴，猴崽子一聽，恨得暗自咬牙，礙著江訣在場也不好發作。

江訣去外殿議事，猴崽子只一臉氣憤難平地坐在李然身邊吃零嘴，邊吃邊挑剔道：&ldo;這東西酸得掉牙，你也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