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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之中一隊灰衣僧人快步而行,為首的是個身形魁梧的老僧,他的頭上有著大小不齊的結疤,還生有黑白二色的重瞳。
重瞳在眼眶之中旋轉糾纏,形成了一幅動態的太極圖,有黑白二色的光芒自眼中射出,穿透了灰色的霧氣將前路照亮。
他身後則是跟著一隊僧侶,他們都身穿灰衣風塵僕僕的樣子,頭頂雖然沒有頭髮,但同樣也沒有結疤,正是楚辰安之前在往生客棧裡見到的那夥行腳僧。
其中一個長著大鬍子的僧人走得有些惱了,他將手裡一柄碩大的禪杖往地上一丟,就地坐在地上撒潑道:
“哎呀,不走了不走了,這樣走下去何時是個頭啊。”
旁有一個容貌俊俏年紀不大的小和尚走來就要攙扶,卻被大鬍子一把撒開。
“我累了,不走了,這昏天黑地的,我要睡了。”
大鬍子說罷便就地一躺,閉上了眼睛便要睡去,居然不消片刻便鼾聲如雷了。
俊俏小和尚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抬步走到了重瞳大和尚身邊,豎起手掌放在胸前:
“師父,我看師兄們都累了,我們不妨找個地方休息一番,這風寒霧厚的也不好行路。”
重瞳大和尚雙目之中的光芒沒有收斂,黑白二色的光芒不停流轉,朝著遠處洞射而去。
“咦?”
重瞳大和尚忽然輕咦了一聲,似乎是在遠處看到了什麼。
俊俏小和尚皺眉道:
“師父,你可是在遠處看到了什麼?”
重瞳大和尚點了點頭,伸出手掌拍在了俊俏小和尚的肩膀上,一股神異的力量自他掌心傳導而出。
俊俏小和尚再睜眼時,眼中也被黑白二色填滿,他順著方才老和尚看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力變得明澈了起來,穿透了重重迷霧看到了遠處的情形。
那是一棵巨大的樹,其主幹連線天地,枝杈遮天蔽日彷彿碧玉雕成,上面墜滿了散發熒光的葉片,光暈連成了一片照亮了四野,給人以安寧和溫暖之感。
俊俏小和尚頓時振奮了精神,他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地說道:
“哎呀,可算是有個光照之處了,我們快去那樹下修整一番。”
而那重瞳老和尚卻笑著搖了搖頭,他伸手指了指腳下,示意小和尚朝那樹下觀瞧。
“慧絕啊,你我此等修行之人,在抬頭仰望天上的神仙宮闕之時,可莫要忘了低頭看看那些地上草木啊。”
被稱作慧絕的俊俏小和尚急忙點點頭,引動目光朝那樹下看去,便看到了那一間間並不整齊的屋舍,還有奔走忙碌的農人穿行其中,一派煙火人間的氣象。
重瞳老和尚又伸手拍了拍慧絕的肩膀,將附在他身上的隔垣洞見神通收回,眼中黑白二氣流轉纏繞。
“慧絕啊,你這些師兄全都是我從九州各地收攏而來的大罪之人,都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如果貿然進入村落定然會驚擾了那些農人。”
眾僧之中有一魁梧大漢喊周身黑氣繚繞,被一副枷鎖緊緊束縛著手腳,只露出一個佈滿刀疤的禿腦袋,活像個成精的松花蛋。
他揮舞著手上篆著刻紋的手枷,暴躁地將周圍的草石樹木全都砸飛,衝著重瞳老和尚厲聲大喊道:
“死和尚,你快放開我,我要去殺人,我要殺人啊……啊啊啊,放開我~~”
老和尚抬眼看向了那枷鎖纏身的大漢,眼中黑白雙瞳加速流轉,看起來極為地駭人。
“順和啊,你莫要妄起嗔念。”
乖張暴戾卻被稱作順和的魁梧漢子愈發暴躁,他怪叫著猛衝到了大和尚的面前,舉著雙拳摟頭便打。
老和尚眼中的太極圖猛地收縮成了一個點。
“噗——”